《奇跡·笨小孩》導演文牧野：現實主義電影應該具有一定的批判性

文牧野執導《奇跡·笨小孩》時，對演員要求很嚴，曾用秒表計時要求演員演出電影里工人熟練作業的感覺。圖為該片劇照。 （片方供圖/圖）

“哥哥，是不是很累啊……”銀幕上易烊千璽飾演的景浩日夜趕工，體力透支，六歲的妹妹只能無助地抱著他，眼睛里含著淚水。

在大部分人眼中，20歲的景浩還是一個少年，本該生活在大學的象牙塔里，他卻因為家庭變故，失去雙親的庇護，擔起了沉重的責任。

2022年大年初一上映的電影《奇跡·笨小孩》講述的是主人公景浩為了籌措妹妹高昂的手術費，利用自己修手機的技能將一批淘汰的手機“變廢為寶”，帶領一群背景各異的工人奮斗致富。聽起來，這是個讓人熱血沸騰的故事，在電影院里，隨著片尾曲《海闊天空》響起，觀眾席出現了抽泣聲。

這是一部以深圳發展為背景的“獻禮片”，導演文牧野介紹：“深圳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高樓大廈的背后就是城中村?！弊鳛橐徊恐餍呻娪?，《奇跡·笨小孩》沒有將焦點放在那些獲得巨大成功的商界人物身上，而是試圖挖掘高樓背后普通人的命運。

電影里有好幾個鏡頭呈現出個體在城市中的渺?。壕昂泼爸ｋU在高空擦玻璃，大樓里沒人注意到他；鏡頭拉遠，在龐大的建筑上，他的身影縮成一個小點。與之呼應的，是片中的特寫鏡頭，臺風天一只螞蟻抓著一片樹葉勉力求生。

小人物是城市里最龐大也最堅實的基礎，文牧野將80歲的退休殘疾老兵、50多歲的“深漂”護工、40多歲的失聰維權女工以及30多歲的“網吧大神”等人用劇作的方式編織進景浩的手機工廠，創造了一個底層互助的“烏托邦”。文牧野說自己最看重景浩的地方在于平等精神，不論是對自己工廠的工人，還是面對大公司的董事長，景浩都一視同仁。

整部電影處在一種強烈的緊迫感當中，如果無法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景浩會徹底破產，妹妹則面臨生命危險……這部電影里幾乎沒有反派，但人物對命運的抗爭扣人心弦。與文牧野處女作長片《我不是藥神》的主人公程勇一樣，少年景浩也不為現實妥協。

“《奇跡·笨小孩》是一部面向市場的電影，我們創作者能夠做的就是讓它擁有更多藝術的面向?！蔽哪烈案嬖V南方周末記者。

2022年2月20日，南方周末記者在文牧野的工作室采訪了他。

一個“變廢為寶”的故事

南方周末：你的電影主角大多是“平民英雄”，他們看似不起眼甚至不完美，卻往往能做出傳奇的事情，為何偏愛塑造這樣的人物？

文牧野：我所拍攝的這種現實主義市場向的類型片，需要有一個現實的底，同時也需要一個傳奇故事。我喜歡拍攝普通人，這些人物的底色是我熟悉的，同時我也喜歡在這些人物身上加入一些浪漫色彩。

南方周末：你把自己的作品定義為“現實主義市場向類型片”，你心中現實主義電影的標準是什么？

文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