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場葬禮，兩種不同的愛
外婆說話句句可信；親人與外人發生沖突時，能夠主持公道；愛護晚輩，但有原則。奶奶說話半真半假；幫親不幫理，無理辯三分；哪個晚輩混得最差，會傾力扶持，即使他咎由自取。
（本文首發于2022年4月21日《南方周末》）
責任編輯：陳斌
兩場葬禮的一頭一尾有一些異同。
我家里有一雙黑色運動鞋，只回老家穿過兩次：去年外婆葬禮、今年奶奶葬禮。
我是外婆的長外孫、奶奶的長孫，她們的遺像都是我拍的。我還拍了幾百張葬禮照片，發現很不一樣：外婆是天主教徒，在城里火葬的，葬禮肅穆，已經過去一年，我翻照片仍然不禁落淚。奶奶是佛教徒，在農村土葬的，葬禮熱鬧，還刻意讓家屬回避了最悲慟的環節，一是蓋棺，二是埋土。奶奶棺材入穴，親屬回家等著，再來時，鄉黨們已經壘好了墳頭。外婆的骨灰則是舅舅親手斂進盒子、親手放進公墓并加蓋的。
兩場葬禮的一頭一尾有一些異同。
去年那天傍晚，我開車帶同事去吃飯，路上接到妹夫電話——外婆故去了。我趕緊訂機票，那家常去的餐館永遠不會再去了。
今年一個周六晚上十點，我給大伯打電話，問奶奶是否吃得慣我買的蘋果。他說，脆蘋果好吃，但費牙。我掛掉電話后，網購了一盒糕點，周日中午就送到了大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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