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江:此心安處是吾鄉
所謂的詩與遠方,二者之間的矛盾,今夜就在統稱為錦江的府河與南河的交匯處“合江亭”達成和解。
我這樣一個長達二十五年的“蓉漂”,能在錦江府河段立業,又在錦江南河段安家,可以說,先是受杜甫的詩意錦江感召,最終也是拜經濟騰飛的錦江所賜。
我想,我的余生再也無法遠離錦江了。
責任編輯:楊嘉敏
生活在成都,二十五年了,我在錦江沿岸不停地搬家,恍若霧里行船一樣走走停停,不知何處是心安歸處。不經意地就從最初的下游遷至如今的上游,直到靠近浣花溪,與杜甫草堂為鄰,那團迷霧仿佛才漸漸散開。
是的,過去的這二十五年,錦江就是夜夜伴我入眠的靠枕,只因過于熟悉,我竟渾然不覺。就在2022年六月,得以靜下心來重新打量錦江,我才猛然發現,之前的每一次搬家,好巧,我家大門朝向和我的睡眠姿勢多次重疊,不是面朝錦江,就是背靠錦江,居然完全一致。原來,我這些年的所有不安,無非是輾轉反側時的沖動、折騰和倔強。所謂的生存所逼,所謂的詩與遠方,二者之間的矛盾,今夜就在統稱為錦江的府河與南河的交匯處“合江亭”達成和解。
錦江,以前專指南河,現在也包容了府河。錦江,不論是南河段還是府河段,除了春潮和夏汛,很少能見到真正的急流,更多時候總是漫不經心地穿過成都城區。
這次跟隨錦江區文聯組織的文學名家團重游錦江,從十二月市博物館到水井坊博物館,再由合江亭行至沙河畔的東門市井、李劼人故居,多是沿著錦江兩岸漫步,我也因此發現它其實有多張面孔。
錦江南岸望江樓
動若蛟龍
湍急,而洶涌,動若蛟龍,應是錦江的第一張面孔。
追溯我與錦江的緣分,最早源于小學時讀到杜甫在《春夜喜雨》里描寫的詩句:“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钡夷菚r并不清楚詩中的“江船”之江,究竟是哪一條江。從小在嘉陵江畔長大,每每看到木船從水勢湍急的嘉陵江中駛過,我就恨不得立即上船,趕往杜甫所寫的這條“江船”之江,想看看它,會不會也有湍急的性格。1997年,我來到成都上大學,看了浣花溪畔四季常綠的杜甫草堂,讀了更多杜甫的成都詩篇,才知這條碧波蕩漾成都千年的江,原來叫錦江。當今的學者和老成都人,往往把浣花溪視為錦江的起點,而在杜甫眼里,錦江的源頭卻在都江堰的玉壘山下,他因此在另一首《登樓》詩中說,“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云變古今”。錦江,其水文化基因,正是來自玉壘山下動若蛟龍的岷江。
我多次游歷過玉壘山,切身感受過錦江的源頭,奔騰不息的岷江就是在都江堰,離玉壘山腳不遠的寶瓶口泄出一條氣勢磅礴的蒲陽河,此河流經都江堰南橋時性子最為奔放,遠遠就能聽見洶涌的浪花與浪花相互撞擊又猛烈拍打兩岸土石的聲響。過了南橋,在“天府源”附近,蒲陽河一分為二,旁逸斜出一條走馬河,很快又再次一分為二,剪枝條一樣剪出一條柏條河,飛流直下的岷江至此,就以分流而出的走馬河和柏條河貫穿成都平原,哺育蜀地黎民百姓,成就天府之國美譽。
引澎湃岷江水,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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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