苘麻丨峽河西流去

在峽河這地方,很多年很少見過苘麻了,只有蘆葦一年比一年恣肆,在遍地的花花草草中日益獨大。苘麻這種用處日少的東西,最終注定會要消失的。但它畢竟和我們一起共過日子,一同在泥水風光里榮過、枯過,回望它們,也是回望我們自己。

責任編輯:邢人儼

苘麻 (IC photo/圖)

峽河這地方有些奇怪,比如有些草草木木連當地人們都說不清所以然,比如苘麻。那時候,峽河兩邊的坡坡畔畔生滿了這種說不上高大也說不上矮小,說不上有用也說不上無用的植物。它們從坡底向坡頂上鋪展,空地上長,樹底下也長,莊稼林里長,沒啥泥土的地坎也長,強勢得不得了。

有一年,村東頭的一等地沙坪種了早玉米,那時候缺吃的,打算用來接青,大伙伺弄得格外用心,玉米們也長得格外用心。到了鋤二茬草,大伙進到地里一看,苘麻長得比玉米還要用心,不但高出了一頭,那強勢的枝丫向四方拼命伸展,玉米反倒成了次要角色。隊長來貴很生氣,大手一揮:今天給老子拔它個斷子絕孫!大家拔呀拔,拔了一整天,算是徹底消滅。到了鋤三茬草,大家看到又是一地苘麻,那艷紅的、鵝黃的花,堂堂正正擠眉弄眼,開得無比放肆好看。來貴命令文書給鄉里打報告,看有什么有效的除草劑沒有,文書從早熬到晚,就是不會寫苘麻的苘字。村里只有一個高中生,當時正在縣城那邊出公差修水庫,什么時間回來誰也不知道,問也無處問。至于苘麻什么時候、從哪里來的,有什么屬性和危害,就更加一無所知。就是說,苘麻是熟人里的陌生人,雖然大家年年歲歲相處,但彼此都因無關緊要而漠視。

要說苘麻一無用處,那也不公正,比如那桿上剝下來的麻絮子,除了披麻戴孝用,也可以編織犁繩,就是耕田時把犁頭和牛身連在一起的繩子,這繩子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結實,能承受千斤之重,還要耐腐蝕,也只有苘麻繩擔當得起這重任。相比之下,更受重視的苧麻只配納鞋底。

苘麻成熟的果實很好看,像開了新齒的磨盤,人們又叫它磨盤果,其實根本不是果,就是一朵蓬。人們家里蒸了白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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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解樹 校對:胡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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