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打工雙城記】東莞厚街,四川金堂

一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使得這段共生多年的姻緣蒙上了陰影,陸續從厚街回鄉的金堂人正重新面對選擇,其難度不亞于二十年前。

責任編輯:朱紅軍 實習生 盧麗濤

從八十年代末至今的二十年里,“農民工”將東莞厚街與兩千公里之外的成都金堂縣緊緊聯結在一起。二十年前,這是兩個同樣貧困的農村,遍野的農地和丘陵,二十年間,相距數千里的兩地一榮俱榮,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2008年下半年開始,一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使得這段共生多年的姻緣蒙上了陰影,陸續從厚街回鄉的金堂人正重新面對選擇,其難度不亞于二十年前。

“盲目?肯定的。”

“也許出去還有點機會,呆在家里肯定沒有出路,簡直是個廢人。”

2月10日,元宵節的第二天,不滿22歲的向國豪還是決定回到東莞厚街。自春節前和父母一起返鄉,向國豪已在老家住了二十多天,出去打工6年,這是他在家鄉呆的時間最長的一次。

“不適應,陌生感。”向國豪不斷抱怨著此次回家的感受,村里根本沒有地方可以打理自己時髦的長發;時強時弱的通訊信號讓他有時接不到朋友的電話;回家才幾天手上就凍得生了凍瘡;小指上的黑圈戒指和胸口的文身總會被鄰居異樣打量;買什么東西都得到十里之外的鎮上;一到晚上就黑燈瞎火,沒有了路燈怎么都覺得不舒坦;下雨天村里的泥路濺得滿褲腿的泥巴……

上午10點不到,向國豪就到了車站,這比發車時間早了兩個小時,他用“迫切”形容自己回“上面”(厚街)的心情,送行的朋友笑著說他“好像趕考哦”(著急的意思)。

這是一個典型的打工者之家。向國豪45歲的父親屬于村里的“打工第一代”,返鄉前在厚街一家工廠做電工,母親在廠里的廚房干活。2008年下半年開始,夫婦倆的工資變得不穩定了,直到2009年1月廠子在苦撐了半年后還是倒閉了,壞消息接踵而至,向國豪所在的電子廠也關門了,打工之家成了失業之家,一家人這才徹底下了回鄉的決心。

這個面色蠟黃、略顯消瘦年輕人,16歲初中還沒畢業就出外打工,如今卻已是一個兩歲小孩的父親,屬于“打工第二代”。與父母帶回了在厚街幾乎所有的家當相比,向國豪的返鄉倒顯得瀟灑——空著手從厚街回來,行李全留在了那里,“回上面去”是向國豪回鄉前就認定的事,“也許出去還有點機會,呆在家里肯定沒有出路,簡直是個廢人”。

其實也可以到成都找工作,但還是有陌生感,向國豪說,早已習慣了與一幫朋友在厚街三屯村的共同生活。

到了初八,“村里的同齡人已經陸續走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的幾天,向國豪熬不住,經常往同村同學周俊、李軍家跑,鼓動他們一道南下。

“盲目?肯定的。”向國豪坦言,盡管內心里已經降低了對工資的期望,但去到厚街能不能找到工作仍然心里沒底,父母決定暫時留在老家。他此行厚街的主要目的還要為全家人的再度出行“探路”。在向國豪看來,價格不菲的車票是此行的唯一賭注,“最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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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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