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里奇同志與三島由紀夫
里奇對三島的記錄,散見于很多年份,其所扮演的角色,頗有些像電影攝制組的場記,他甚至記錄了作家在后臺的下意識“表演”,或者說一些表演花絮。
(本文首發于2022年11月17日《南方周末》)
責任編輯:劉小磊
美國作家唐納德·里奇(1924-2013)。
有一種書,初見時未必能參透其文本背后的真意,再翻開時,卻相見恨晚——唐納德·里奇的《日本日記》就屬于這一類。大約十年前,我因寫一篇文章,匆匆翻過此書,文章寫完便束之高閣了。
唐納德·里奇(Donald Richie)出道早,名氣大,是向西方世界介紹日本電影之第一人。其本人作為學者卓然有成,他的小津安二郎和黑澤明研究,即使在日本學界,也是必讀書目。1975年夏天,荷蘭作家伊恩·布魯瑪甫抵東京,便先拜里奇的碼頭,盡管“我后來得知,唐納德·里奇不認識漢字,也不會日語”。后來,布魯瑪自己的回憶錄《東京綺夢:日本最后的前衛年代》出版時,扉后題記就寫著“紀念唐納德·里奇、諾曼·米本和寺山修司”。
《日本日記》是一部有分量的大書。全書按年代順序分成兩卷,上卷從1947年寫到2004年。原則上,下卷應該是從2005年寫到作者去世的2013年。之所以說“原則上”,是因為到目前為止,只出過上卷,中文版系對Stone Bridge Press社2005年英文版的迻譯,包括日記在內的作者全部手稿,現藏于波士頓大學霍華德·葛列卜檔案研究中心。這部書名為“日記”,其實是以作者早期的手記為藍本,對過往人生的回憶。從時間上來看,上卷基本涵蓋了日本戰后六十年,內容極其龐雜,涉及眾多的文藝名人和社會文化事件,有大量的一手資料,對戰后日本文學史、文化史和電影史研究,有重要參考價值。其中,對與三島由紀夫的交游,作者記述甚詳,且有不少獨家爆料——倒未必是刻意“爆料”,也是出于美學,甚至性趣味上的惺惺相惜,二人之間顯然有種超出普通友情之上的情感連接,有助于我們立體地讀解三島這位謎一般的小說家的藝術人生。
唐納德·里奇著《日本日記:1947—2004(上)》。
1949年春,里奇離開日本,回國就讀哥倫比亞大學。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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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李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