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容忍”干部犯錯

杭州市在2020年6月推出了“升級版”容錯免責實施辦法，圖為時任杭州市紀委書記陳擎蒼在部署相關工作。 （杭州市紀委官網/圖）

冬日的江蘇淮安，氣溫接近零度。

洪澤區一家醫院的供熱鍋爐出了故障，醫護人員和病人愈覺寒冷。醫院臨時購買了幾百床被子，依然解決不了問題。

事情發生在2021年春節期間。如果換一臺鍋爐，價格約為50萬元。錢并不是問題，關鍵是，按照程序更換鍋爐需要先公開招標，整個流程需要一兩個月時間。為了不讓醫護人員和病人熬那么久，醫院決定打破常規：未經過招投標程序，直接找廠商裝了新鍋爐。

“群眾還是很滿意的?！睍r任洪澤區紀委書記吳一航已調至淮安市委工作，他記得，更重要的是并沒人因此受到處分。

看似不合常規的舉動，有著制度上的支持。2020年9月，《洪澤區創新發展容錯免責事項事前審核備案辦法》（簡稱“事前備案辦法”）試行，“事前備案辦法”在經濟發展、推進改革創新、加強社會治理、解決歷史遺留問題等6個重點領域，明確了12條可以容錯免責備案的情形，也即“事先容錯”。

不同于各地此前已出臺的“事后容錯免責”相關規定，“事先容錯”進一步打消了黨員干部的顧慮。

南方周末記者觀察發現，不只淮安市洪澤區，近年來，廣東省佛山市三水區、浙江省杭州市、浙江省慈溪市、海南省陵水縣、河北省寧晉縣等多地的容錯免責，都實現了從“事后容錯認定”到“事前審核備案”的轉變。

在吳一航看來，“事先容錯”讓洪澤區的黨員干部實現了從“怕而不敢”向“備而敢為”的轉變，推動解決了一批歷史遺留問題。

“不夠放心”

公開信息中，較早提出容錯免責的地方性法規是《深圳經濟特區改革創新促進條例》。

這部于2006年7月1日起施行的條例規定，改革創新工作未達到預期效果，但同時符合改革創新方案制定和實施程序符合有關規定、個人和所在單位沒有牟取私利、未與其他單位或者個人惡意串通損害公共利益等3種情況的，可免于追究有關人員的責任。

重慶、上海、杭州、泰州等地，此后也在制定類似改革創新類法規、文件中，提到了容錯免責。而較早專門出臺容錯免責文件的是四川省廣安市。2008年8月，廣安市紀委、原廣安市監察局共同印發《規范澄清是非寬容失誤的暫行辦法》。在《四川日報》的相關報道中，這被稱為“探索建立紀檢監察機關保護激勵干部的制度機制”。6年后，浙江溫州、山東青島、浙江紹興等地陸續出現容錯免責相關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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