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為何把鴛鴦喚作鴨——讀《唐大郎文集》札記之一
以張愛玲的聰明，不可能不識鴛鴦；她筆下另有深意，唐大郎未能悟出。
（本文首發于2023年1月19日《南方周末》）
責任編輯：劉小磊
《唐大郎文集》，上海大學出版社，2020。
鲃肺湯
1944年10月12日，唐大郎的“高唐散記”有一則《石家飯店》，云：“石家飯店之鲃肺湯，因于髯一詩，而歆動海內，去年知堂赴蘇，又為石家飯店寵以詩文，其地彌足為人向往。今石家廚房，已為老友孫克仁兄聘來滬上，一昨試肴，招待文藝界人，其食堂列于高士滿舞廳內，若生涯一好，將無圜旋余地，然覓屋為難，將來高士滿中，且夜夜陳其擁塞之狀也?！?/p>
按，于髯者，于右任也。蘇州木瀆鎮石家飯店的鲃肺湯，因于右任的一首詩而名揚天下：“老桂開花天下香，看花走遍太湖旁。歸舟木瀆猶堪記，多謝石家鲃肺湯?！?/p>
周作人也到過石家飯店，他獨鐘情于豆腐羹，并寫下“多謝石家豆腐羹，得嘗南味慰離情。我鄉亦有姒家菜，禹廟開時歸未成”的詩句，詩后自注：“三十二年四月十日至蘇州游靈巖山，在木瀆午飯，石家飯店主人索題，為書此二十八字，壁間有于右任句云‘多謝石家鲃肺湯’，故仿之也?！?/p>
不過，石家飯店搬到上海，風味豈會一樣？后來唐大郎到木瀆石家飯店親嘗之后，“始知風味迥異。橘逾淮而為枳，鲃肺湯只能在木瀆吃，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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