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甘露:對作者來說,城市承載著記憶和意義
他說寫作就像開車,開車要看一看后視鏡,不可能一直看著前面。寫作有一點像前行物體中的后望者,因為你老是要看看后面的。人是往前的,生活是往前的,但是你的觀察、你的記憶很重要的是要依賴于兩側后方的觀察。
責任編輯:李慕琰
孫甘露
上海是所有人的上海,每個人對它都有自己的角度。
我一直打比方,就像一個你的愛人,她有一個大家都知道的名字,大家都這么稱呼她,但是,也有一個只有你才會稱呼的名字。作家寫作,也是從這樣的個人角度,或者你只能從這樣一個角度,你不可能跳出你自己,變成另外的人。你來描述上海,講述你的生活經驗,你所理解或了解的上海,它才有一個特殊的名字,就像你的愛人。
這句話還包含了另外一層意思,你對你生活在其中的城市的感情,每個人對故鄉,對他成長、出生、伴隨了很多生活記憶的地方的感情。寫作活動實際上也是一個命名活動,不管你寫的是鄉村,還是你生活的城市,或者是歷史故事,都是在進行一個命名活動。
我們通常怎么定義一個人是哪里人,你是廣州人、北京人、上海人,有很多可以描述的方式,比如你的出生地、你的戶籍地,或者你的方言,你的生活經歷,你在這里求學,在這里建立家庭,這些都是。但是還有一個在我看來最最重要的指標——你在這里埋葬過你的親人。這是一個最根本性的,你對這座城市、這個地方的認同。在這個意義上你可以說,你是這個地方的人,因為有你的至親埋葬在這里。
寫作是對過去的回望
變化是免不了的,不是今天,也不是只有上海。每個人面對這種失去,包括時間的逝去,或者叫懷念、追憶,不管什么時代,都是一樣的。對于我來講,上海的特殊性在于,在我生活的這個年代,確實它經歷了很多重大的歷史事件,有很多重要的歷史時刻。
從我有記事以來,20世紀50年代末一直到90年代,經濟生活的巨大變遷,一直到眼前。你沒得選,完全不受你個人的控制,所有人都一樣,都被席卷進這個變化里面。
可能寫作這件事情,就像普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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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對:胡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