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二代”妹妹回毛織重鎮創業,撞入父親的熟人社會丨記者過年
2018年,我回家參加小學同學婚禮,一桌吃飯的十余人里,已有三四位繼承家族產業,賣起毛紗毛衣。父母的態度也悄悄改變,開始鼓動我們返鄉。
同樣是縫盤,外面的報價是100元/打,而父親工廠的報價只需要50元/打。經驗豐富的父親總結,由親戚帶入行,他能告訴你真實信息,“哪里有坑,哪里能踩”。
俄烏沖突導致歐洲能源緊張,父親只有二十多人的針織衫工廠,年前接到大批來自歐洲的高領毛衣訂單,2023年訂單總量超過二十余萬件,比2022年翻一番。
責任編輯:譚暢
父親的工廠。
大年初二,妹妹回家探親?;楹笫状位啬锛?,她沒有和父母拉家常,倒是開門見山地提出一個問題:姨丈新年還在廠里上班嗎?
過去一年,兩人在工作上矛盾頗多,最嚴重的時候甚至在車間對罵。借著拜年的時機,妹妹想在廠長父親這里探探口風,新的一年是否依舊重用姨丈。
父親從事毛織行業已有二十余年,在廣東省東莞市大朗鎮開了一家小型針織衫工廠。作為“廠二代”,妹妹在外闖蕩兩年后回家創業,主攻毛織衫的國內銷售,算是父親的合作方。
對于合作方提出的問題,父親做了回答,除了對姨丈的能力有所肯定,他還提到一個重要的考量因素:親情。大朗這座毛織小鎮是個熟人社會,其中的親緣關系錯綜復雜。
妹妹在新冠疫情開始的2020年初入行,三年來,她借助小鎮完善的產業鏈和親緣關系,在毛織行業摸索著找自己的路。
回小鎮“淘金”
小時候,父母并不贊成我們從事毛織行業。他們常常告誡叮嚀:“你要是不認真上學,將來就跟我們一樣做毛衣?!迸紶枙杏H友打趣我們,“長大回來做老板”,也會立刻遭到父母的反對。
“窮出身,只能拼命干?!毖哉Z間,父母透露出一種宿命感——“做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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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對:胡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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