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入歷史”的粵籍批評家劉紹銘

自左至右：黃維樑、白先勇、劉紹銘、黃子平、許子東，2018年4月23日攝于嶺南大學附近酒樓。 （作者供圖/圖）

古遠清《中外粵籍文學批評史》（廣東人民出版社，2018）有一節專論劉紹銘，對他有贊有彈，特別稱道他把中國臺灣小說介紹給英語世界讀者的貢獻。古遠清的書把粵籍批評家的實踐“嵌入歷史”，想不到評者與受評者最近也都先后“嵌入歷史”：古遠清（1941年出生）去年12月27日仙逝，劉紹銘（1934年出生）今年1月4日辭世，相差只有八天。我曾撰文追念老古。香港嶺南大學將于二月上旬為劉紹銘教授舉辦紀念會，并出版文集。我與劉教授交往逾半個世紀，此處為文悼念之。

從香港到“陌地生”

讀到劉紹銘教授1月4日仙逝的消息后，我把悼念之情轉為重讀其書之事。劉教授1978年為夏志清教授《中國現代小說史》中譯本寫的序云：“校對時予我最大幫忙的是黃維樑。跟余國藩一樣，維樑是我近年先通信，后結交的一位年青朋友?！逼鋵嵧ㄓ嵵?，我見過劉先生。那時他是新科美國博士，來到香港，和“愛華居”一群文化人會面。胡菊人、古蒼梧等都在場，我還沒有從香港中文大學畢業，自然是叨陪末席，聽諸公意氣風發大談胡金銓電影《龍門客?！帆@獎的喜事。那應該是1968年。1968、1978……，然后是2018年在嶺南大學與劉先生的最后一次會晤了。

幾個年份都有個8字。還有一個：1981年秋天，劉教授邀我到陌地生（Madison）威斯康辛大學的東亞系當客座副教授。寫信時他稱我維樑，或只寫W.L.。到了威大，要我稱他Joseph，自此稱呼時西風壓倒東風。我教兩門課，其一是英譯中國現代短篇小說選讀，用的是新鮮出爐的Modern Chinese Stories and Novellas:1919-1941,書由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出版，是夏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