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士大夫 蟄伏已久的精神粘性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還看今朝英雄。高居廟堂、身份顯赫、博古通今、精通六藝的士大夫之魂,在21世紀的中國依然萌發抽枝,傲然生長
周瑜身為都督統領水軍,卻深諳宮商角徵羽,"曲有誤,周郎顧"傳為美談
劉禹錫被貶不得志蝸居陋室,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白居易依偎歌伎喝著花酒,竟吟出千古絕唱《琵琶行》
蘇軾不僅文采斐然、書法精湛,而且喜好美酒講究美食,
又發出"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這樣俗中見雅的名言
古典精英之美談青史留名,至今被世人津津樂道
而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還看今朝英雄
高居廟堂、身份顯赫、博古通今、精通六藝的士大夫之魂
在21世紀的中國依然萌發抽枝,傲然生長
"周禮祭祀規定,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一廟,庶人祭于寢。士、農、工、商,士乃四民之首。大夫,官職,引申為官吏之泛稱。士大夫,泛指官吏及有聲望、地位的知識分子,乃中國古代官僚人文知識分子的統稱。
作為中堅力量的古代士大夫
中國古代,社會高層無非帝王將相,社會基層就是士、農、工、商。帝王,承平時靠世襲、動蕩時靠造反才能當上,而將相屬僚,大體從士當中萃取。萃取之法先為 "選舉(推薦)",后為"科舉(考試)"。由此可知,士大夫是一個由知識分子和國家公務員混合而成的社會階層,不折不扣是傳統中國的中堅力量。
兩千多年來,這個群體可沒閑著,從全國"兩會"到各級政府,從研究機關、公私學府到人民團體,他們參政議政,既管財稅又掌司法:上為君王收錢糧,下為黎民理冤枉,還創造學說、傳承文藝,左右社會風氣,示范價值取向。士大夫,那叫一個尊號,換成今天的說法,就是社會精英。
按照《周禮》,士大夫首先必須通六藝,即禮、樂、射、御、書、數,樣樣拿手。各大文明之深層肌理,皆有其精神粘性。粘性也者,歷經歲月沖刷、世事沉浮仍不 改其特質之謂也。歷史越悠久,文明越輝煌,其精神粘性越強。中華文明之精神粘性,自春秋戰國以降,就逐漸固著于士大夫這個精英群體。
士大夫,其實是一種文化的結晶體。20世紀被稱為戰爭與革命的世紀,中國社會被兜底改造,直到鄧小平改革開放以后,社會開始反思,歷史開始回歸。如今提 干,國家越來越重視官員的學歷文憑,碩士、博士、工程師、教授等等學位職稱,屢屢寫在官員們的履歷表上,恰如古代官員必會注明"進士及第、同進士出身、翰 林"之類。中國重新釋放了蟄伏已久的精神粘性,一個新的精英群體終于破繭而出。
21世紀是否有士大夫
可21世紀能不能出一批真正的士大夫,還不好說。不是要看有哪些天上的文曲星投胎人世,而要看這土壤、水分、陽光、空氣適不適合他們生長。士大夫可不是一 張文憑一個頭銜就交代得了的,除了厚實的學問、體面的生活、尊崇的地位,還得從骨子里透出精神貴族的氣質,將平庸瑣碎的日常生活照出光彩。
周瑜身為都督統領水軍,卻深諳宮商角徵羽,"曲有誤,周郎顧"傳為美談;劉禹錫被貶不得志蝸居陋室,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白居易依偎歌伎喝著花 酒,竟吟出千古絕唱《琵琶行》;蘇軾不僅文采斐然、書法精湛,而且喜好美酒講究美食,又發出"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這樣俗中見雅的名言;阮大鋮雖然政 治立場和民族氣節不過硬,但家養的戲班、自編的昆曲,令士林嘖嘖稱贊;袁枚恃才傲物棄官不做,精研美食積四十年之功寫出烹飪寶典《隨園食單》,讓后世美食 家奉為圭臬……士大夫不僅要博古通今,還得將生活打點出雅致和格調來,頤養那一份不同凡俗的閑情逸致。
如今社會開放,利益格局和成功方式也多元化了,21世紀中國的士大夫,已經不必拘泥"學而優則仕"單一的人生軌道,與政治的關系也超脫了很多。學而優則仕 的有之,學而優則商的也不乏其人。哈佛、麻省諸多世界名校開出MBA、EMBA課程,專門培養商界精英,咱國家的北大、清華、復旦、交大亦緊跟其后。
當下,社會精英的桂冠,更多地被套在兼具智本和資本的成功人士頭上。與此同時,官、學、商三者之間,打破界限,游走自如,也正在成為國際潮流。英國前首相 布萊爾加入美國第三大銀行--摩根大通銀行任職,而美國前國務卿賴斯返回斯坦福大學任教。相形之下,咱們的國務院前副總理李嵐清,卸任后出版《李嵐清音樂 筆談》于前(2005),舉辦篆刻藝術展于后(2009),一派中國傳統士大夫飄逸之風范,一下就把歐美政治大腕兒的"粗淺"反襯出來了。
許多現代人向往的士大夫高尚生活,老實說并非"兩袖清風"之"粗茶淡飯",實在點說還有點"腐敗"和"奢華",其實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對"貴族"的"虛榮" 向往,這種"貴族"并不是"八旗子弟",也非"世襲尊爵",而是權貴家族-在中國古代一般指皇親國戚或者中央、地方的大豪族。以前中國人讀書就為做官,做 官是為證明自己的才干和學識,一做官就有與皇親國戚沾邊的機會,一沾邊就有"發達"的機會,于是這種"時刻準備著做貴族"的萌動,便在悄然孕育。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還看今朝英雄。高居廟堂、身份顯赫、博古通今,精通六藝的士大夫之魂在21世紀的中國,依然萌發抽枝,傲然生長。而與歷史不同的是,21世紀的士大夫,有了更多的自我個體的需求,和對理想與愛好的執著……
網絡編輯: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