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艷:至高無上的幸福

“在這個混沌的時代里,作為一個當事者,記錄自己和周圍人的生活,并以此作為自己曾經活過的證明,這確實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幸福?!?/blockquote>

在這個混沌的時代里,作為一個當事者,記錄自己和周圍人的生活,并以此作為自己曾經活過的證明,這確實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幸福

“一個最原始的動機,就是我反復強調的,經由拍電影來描寫人的心靈。在描寫心靈的同時,和活在同時代的人們共同分享光明,分享和苦難斗爭的勇氣,分享活著的樂趣和活下去的美好。再進一步講,還要把這些都真實地告訴我們下一代的孩子們,現在這個時代是個什么樣子。”這是小川紳介,一代紀錄片大師、一位超級“說客”,他眼里的紀錄片工作的使命。

2007年10月,“遭遇”小川14年后,馮艷翻譯的小川演講談話錄《收割電影——追尋紀錄片中至高無上的幸?!烦隽撕嗴w中文版。此時她已經“收割”了自己的電影,就在這個月,第10屆山形國際紀錄片電影節上,她的作品《秉愛》榮獲了“亞洲新浪潮小川紳介獎”。

追尋幸福的旅程遠沒有結束,半年之后她又去三峽繼續她的故事。她去年的計劃,一個是完成紀錄片《長江邊的女人們》,另一個就是翻譯一本關于紀錄片的書。

有時馮艷會懷念當年“迷茫”的自己。

“那陣兒挺純粹的,呆了好幾個月都不知道要回看一下,不記得自己拍了什么?,F在目的性太強。那些我想得到的東西太輕易地得到了。初期拍東西也許我拍了10個小時,只有20分鐘完整的段落可用?,F在一切都來得太順利了,特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這是挺可怕的一件事兒。”

每次從鄉下回來她都覺得特別放松。“因為不用掩飾自己,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在鄉下。為了讓對方更多展現,就會克制自己暴躁的一面或者掩飾自己的觀點。”

到現在還沒放棄拍攝,是因為“我還想知道某些東西、尋找某些東西——自己心靈里缺少的那些東西”。

《收割電影》里,小川紳介導演說,拍紀錄片實際上是拍攝你和對方的關系。

馮艷在她的博客回應:“在這個混沌的時代里,作為一個當事者,記錄自己和周圍人的生活,并以此作為自己曾經活過的證明,這確實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幸福。”

張秉愛和熊云建住在用4800元移民補償款買來的工棚里 圖/受訪者提供

1997年10月,小川夫人領我在小川他們種過的稻田里走一走。山形縣牧野村

野中,小川

我原來在日本上學。1992年,一個朋友讓我去東京當翻譯。當時東京有個“亞洲國際報道”,一個攝影師團體,舉辦一個攝影展。他們邀請了吳文光,他剛拍完《流浪北京》,我給他當翻譯,那是我第一次接觸紀錄片。因為當翻譯,認識了他們那個負責人野中。他有意培養一些亞洲導演,認為在日本看到的亞洲報道都是日本人眼中的亞洲。他對中國感興趣,問我有什么可拍的。我跟新疆大學一個研究哈薩克的老師挺熟的,就帶他去了新疆。

那個老師研究了50年哈薩克的歷史,以前是國民黨的軍官,“文革”受了很多罪。野中拍完他,又拍了他的夫人。老學者在監獄呆了很多年,出來之后就恨不得在有生之年把這研究搞好,很少有時間理他夫人。一有外人去他們家她就特緊張,因為跟她無關,但這些人她還得伺候。野中采訪她聊了6個小時,那天下著大雨,他的手法就是讓她盡情地說。老人說著說著就控制不住了,話題岔開去,說了很多她人生中也許跟這個采訪無關的事,也很有意思。等都說完了,她臉上是如釋重負那種表情。因為她釋放了,頭一次有人聽她說些什么了。

93年的時候,正好有“山形”。他就說,哎呀,咱們一起去看電影,路費住宿啊什么的我給你出。其實是他領我走入這個行業。那陣我是留學生嘛,只拿了一點獎學金生活。那些天在山形看了很多片子,眼都紅了,挺震撼的,從來不知道紀錄片怎么回事兒,去了以后覺得,哎呀,紀錄片比故事片還好看。

為了紀念發起人之一、前一年剛去世的小川紳介,1992年山形影展特別開設了小川紀錄片展映單元。由評論家山根貞男根據小川生前的演講談話編的《收割電影》同時問世。馮艷被小川深深打動,忍不住向來參展的中國紀錄片導演吳文光、郝智強和段錦川講述書里的“紅蜻蜓的故事”。

“有一個單身的老爺爺,這個人上了年紀,還是個酒鬼,走路都搖搖晃晃的。有一次到了割稻子的季節,學生們就去幫老爺爺割稻子。學生們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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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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