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獄霸之治】牢中生死錄

二十多人呆在一個房間里,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哪能不打架?如果號長威懾力不夠,就管不住犯人。通常干部會派幾個比較兇悍的犯人給號長撐腰。遇到事了,是打還是不打?很為難。

責任編輯:傅劍鋒 實習生 溫海玲

■編者按:南方周末的這組系列報道,欲通過還原牢頭獄霸真實的生存土壤,來尋找治理之策。

牢頭獄霸的社會之痛綿延古今中外,尤其在當下的中國,又糾結產生于刑事司法制度中的若干不足。對此,最高檢的官員也坦承“牢頭獄霸長期存在”,并將在全國范圍內加強打擊。

我們寧愿相信,近段時間屢被曝光的看守所死人事件,并非是因為看守所的管理變糟了,而是因為媒體更為開放了,才使這多年的痼疾得以見于天下,并刺激輿論從沉痛中尋找制度出路。

看守所死人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除了純暴力打死的,還有兩個原因是,犯人精神極度緊張、營養極度缺乏……我是當兵的出身,身體棒棒的,那么殘酷的訓練都經受得起,進來卻連續7天盜汗,極度虛弱。要是適應不了環境,沒調整好,就走了……

鄭言水,曾在某看守所蹲過3年冤獄,后被無罪釋放。他在看守所從“新收”(黑話,指新進看守所的人)混到了號長(即俗稱的牢頭),幾歷死生。2009年3月下旬,他向南方周末記者作了口述。

號里,一個叢林法則的小社會

打了一次架,人家就不敢小看我了。在號里如果是軟蛋,那就有洗不完的衣服,洗不完的碗。

2001年3月9日上午9點多,我被警察帶進了看守所。警察檢查完身體,按規定搜走了我的腰帶、皮帶后,我拎著褲子、光著腳進了“倉”。福州將監舍稱作“倉庫”,嫌疑人出監、入監稱作“進倉”、“出倉”。

大鐵門里面,房間有二十幾平方米,呆了二十七八個人,大家忙著做燈花、編織、穿珠子,后來我知道這是看守所規定的勞動任務。房間有六七米高,只有一個窗戶,幾乎不見陽光。

我的到來讓大家很興奮。“脫衣服,澆頭。”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說,后來我知道他是號長。屋里有個天井,我被叫到天井中央“過關”。涼水澆了二三十桶,3月份還很冷,我全身都凍硬了。還有二十多個人圍著我,盯著我看,我脫光了站在那里,恐懼到了極點……

后來我知道“澆頭”還算好的,我們這里是干部號,關著公務員、外籍人員、老人以及一些托人關照過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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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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