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仕忠 | 我們當年的文學理論課:憶蔡良驥、李壽福老師

在這樣窘迫的空間里,我們的文學理論課堂上,重點講解了“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這兩個觀念也被延伸到古代文學與外國文學的評價之中,是當時最為時尚的理論。

責任編輯:劉小磊

《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文藝論著選讀》,杭州大學,1979。

1978年,我考入杭州大學。一、二年級時,戈錚、王林祥、蔡良驥等老師給我們講授文學理論課。

蔡良驥老師(1936-2011),身寬體壯,聲音宏亮,富有激情,他爽朗的笑聲,經?;厥幵谥形南缔k公室走廊上。

在課堂上,他曾列舉駐島革命戰士的豪邁詩篇,說是:“頭頂一片藍天,腳踩萬頃波濤。大海對著我咆哮,我對著大海撒尿!”前面豪情萬丈,末句卻甚是突兀,課堂內頓時響起戚戚之聲。

朝騫同學查了筆記,說:蔡老師還講了另外一首打油詩,四個女婿三個富、一個窮,四人聯句給丈人祝壽:“大雪紛紛落地,此乃皇家福氣。下它三年何妨,放你媽的狗屁!”

老師舉這些例子,是要說明“文學”與“非文學”的區分,而我們剛進大學,對大學講堂充滿神圣的印象,覺得這些例子太過低俗,因為即使以“文學”為例,也仍有高下之別,不必用這些非文學的東西來說事?!斎?,這只是我個人在課后的“小子妄語”。

老師們在講文學理論課時,盡量直接連接“十七年”。我們進校兩個月以后,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才召開,改革開放的號角剛剛吹響,課堂上實際的變化則沒有那么快。當時“右派”尚未平反,反右前后的觀點還不能用。于是所能采納和討論的,主要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期的一些理論與爭論。老師們很少說“我認為”,尤其是涉及重要觀點的介紹,一定要說“我們認為”或者“一般認為”。這讓我分辨不出老師本人的意見究竟如何。

在這樣窘迫的空間里,我們的文學理論課堂上,重點講解了“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這兩個觀念也被延伸到古代文學與外國文學的評價之中,是當時最為時尚的理論。這兩個概念,往上走,是“革命的浪漫主義”,例如《毛主席詩詞》所表現的;往下走,則是“批判現實主義”,例如俄羅斯的那些經典小說。在文學書寫中,“(革命)現實主義”主要用來書寫當代生活,“批判現實主義”則用來揭露舊社會。它們的功能與服務對象,區分得非常明確。

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文學評論家邵荃麟(1906-1971)針對農村題材小說,曾提出“現實主義深化”理論,提倡人物形象多樣化,除正反兩類人物形象外,還應該寫中間狀態的人物,這就是著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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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對: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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