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明 | 我與來新夏先生的不解書緣

2023年底,煌煌九大冊《來新夏文集》面世了,當拿到樣書的那一刻,我心中充滿著無比的快慰和輕松,壓在我心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地,可以告慰先生在天之靈了。

責任編輯:劉小磊

來新夏教授(1923-2014)。圖片來源:南開大學歷史學院網站

最是人間留不住,轉瞬間來新夏先生就走了整十年了。

2014年3月31日,得悉先生駕鶴西去,頓時驚慟不已,不愿相信這是真的。2012年5月,浙江蕭山有先生九秩華誕之慶,我在會上親聆先生以“有生之年,誓不掛筆”自誓,擲地有聲,言猶在耳,且先生身康筆健,百歲期頤應無懸念;說更近點,2014年1月11日借出差北京之機轉道天津去看望,他身體還硬朗得很,2月21日還給我來信,不成想說走就走了。兀兀呆坐書齋,摩挲先生題贈“家明兄存正”的一本本著作,內心久久無法平靜,于是當即訂機票,連夜趕赴津門送別。此后一直想寫點文字,追憶與先生交往的點點滴滴,卻由于自己的慵,遲遲未曾動筆。日前,來先生夫人焦靜宜老師來電,告知今年3月在來先生家鄉有個“來新夏書院開館暨《來新夏文集》出版”研討會,說我是文集出版的“第一功臣”,希望我寫篇短文,這勾起了我與先生交往的許多記憶。先生長者風范,溫厚慈祥,每每與先生交談,真個是如沐春風,其情其景,仿如就在昨天。

蓋因我乃一介小編輯,與先生的交往,總括起來四個字:以書結緣。

一、值得驕傲的一筆

不記得是哪一次到訪邃谷(編者注:來新夏齋號),來先生問起我讀研究生學的是什么專業,我說我畢業于吉林大學古籍研究所,學的是歷史文獻學專業,他說那正好,看能不能幫他整理他先祖來裕恂先生的《易學通論》。我說恐怕學力不逮,難以勝任。他說你受過研究生的專業訓練,又有機會親炙金景芳、羅繼祖等名宿,一定能行。在先生的鼓勵下,我不知深淺地就答應下來了?;貜V州不久,先生給我寄來了《易學通論》底稿的復印件。工作之余,我便抓緊研讀文本,了解來裕恂先生的行跡與著述。

來裕恂,字雨生,號匏園,浙江蕭山長河鎮人。早年肄業于杭州西湖詁經精舍,親炙經學大師俞樾,俞樾稱許其“頗能通許鄭之學”。后又東渡日本求學,歸國后由蔡元培介紹加入光復會。辛亥革命后,曾以浙江民政廳廳長馬敘倫之薦,出任紹興知縣,然以不善逢迎故,僅半載而掛冠而去,繼續從事教育事業而外,潛心學術,寄情詩詞。他一生著述宏富,《易學通論》為其遺著之一種。此書義理與象數兼綜,不主卜筮,書中多采摭前人成果,融會貫通,申以己意,而又不瑣瑣于章句、字詞之義,強為曲說,迂回解義,故其論述理路清晰,條理順達,允稱簡明、精當。要之,此書雖非具有總結性或是開創性之易學著作,其在易學史上之地位,與李鏡池、高亨、聞一多等所著亦有距離,然其作為一部出現在傳統學術與現代學術轉型之際的以傳統治學方法治易之著作,自有其價值與意義。

來新夏祖父來裕恂所著《易學通論》。作者供圖

《易學通論》手鈔稿,原藏于家,來裕恂先生逝世后,因其家人遠居北地,其書稿及家什,均為家族宵小盜賣。此書全稿即在劫中,后輾轉古舊書肆。20世紀80年代初,終歸杭州圖書館收藏。

此稿大部分字跡較工整,然很多地方卻異常潦草,難以辨識,輸入電腦無法假手他人,得一字一字敲入;兼之所據整理鈔本,為所知之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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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對: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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