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機接口中的馬斯克效應
馬斯克的個人影響力、“神經連接”的持續營銷、人類試驗的漫長等待以及這個系統巨大的應用潛力,所有這些因素匯聚到一起,造成了強有力的明星效應。
責任編輯:朱力遠
2024年1月30日,商業大亨、太空探索技術公司和特斯拉公司CEO埃隆·馬斯克在自己的社交媒體賬號上宣布,“‘神經連接’昨天首次在人體中植入了大腦植入物,手術者恢復良好”,還說他創立的這家名為“神經連接”(Neuralink)的公司的第一個產品將被命名為“心靈感應”(Telepathy)。這條消息本身就足夠吸引眼球,再加上馬斯克的個人影響力,這條腦機接口領域的新聞立即被各大媒體瘋狂轉載。
3月21日,“神經連接”以視頻直播的形式公開了這名接受植入手術者的身份。諾蘭·阿博(Noland Arbaugh)因為一次潛水事故導致的頸椎損傷于8年前全身癱瘓。在視頻很短的展示環節中,阿博用意念(“想”)控制電腦的鼠標下了國際象棋,還說自己用這種方式玩了大型回合策略游戲《文明6》。這條視頻和腦機接口的話題再次吸引了廣泛的關注和討論,僅在“神經連接”自己的社交媒體上,視頻就被觀看了近1億次。
23日,阿博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發了一條視頻,視頻拍攝于“神經連接”的總部,是阿博受邀參觀“神經連接”總部后與“神經連接”員工的分享會。在分享會上,主持人展示了一段阿博用意念玩游戲馬里奧卡丁車(Mario Kart)的視頻。如果說21日視頻中的國際象棋還可以“慢慢下”的話,馬里奧卡丁車顯然沒法“慢慢玩”,這個游戲需要游戲者做出很快的反應。要玩好這個游戲,阿博的腦機接口系統需要有很快和很準確的指令響應能力。從視頻來看,阿博能夠很流暢地玩這款游戲。僅這一點,“神經連接”植入物的表現用“優秀”來評價就不為過。
諾蘭·阿博在“神經連接”總部分享會的視頻截圖,植入N1植入物后,他已經可以玩馬里奧卡丁車這類對反應速度和準確性要求較高的游戲。(資料圖)
正因為如此,媒體對“神經連接”的報道以及公眾對其的反應都評價甚高,部分媒體甚至使用了諸如“全球首例腦機接口設備人體移植”“馬斯克宣布:人類首例腦機接口芯片植入已完成”“馬斯克科幻帝國‘再下一城’,人類首次實現腦機接口芯片植入”的新聞標題,給人一種“神經連接”的新進展為腦機接口領域迎來了重大突破的感覺。
然而事實上,在腦機接口這個領域,無論是技術拓展還是臨床應用方面的探索,馬斯克和他的“神經連接”都既不是先行者,也不是領先者。
什么是腦機接口?
我們每一個人無時無刻不在與這個世界互動。這些互動的實現大致都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感知外界環境。這種感知可以來自各種各樣的感覺,比如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等等,感覺的信息會通過相關的神經傳入我們的大腦。第二,信息處理,產生主觀感受和指令。傳入的感覺信息會在大腦的相關腦區被處理、加工、整合,從而產生帶有我們主觀意識的感受:悅耳的音樂,美味的食物,絕妙的繪畫……如果有需要,我們的大腦還會產生指令,指導我們的身體做出反應,比如,“伸出手,拿起那塊蛋糕,把它喂進嘴里”。第三,指令傳出并執行。指令的神經信號會從大腦傳出,抵達身體中的相應位置并加以執行。在這個拿起蛋糕喂進嘴里的例子中,神經信號會經過脊髓傳到手,通過控制那里肌肉的伸縮來完成指令,享受美食。
無論三者中的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們與周圍世界的互動都可能發生障礙。大腦自不必說,畢竟它是機體的總指揮。感覺輸入能力受損可能會影響到我們對世界的感知:因為視網膜上感光細胞的異常,色盲患者對這個多彩世界的視覺感知不同于其他人。信息傳出同樣如此,阿博就是一個例子,在植入“神經連接”的植入物之前,即使他想下國際象棋或者玩馬里奧卡丁車,也有心無力。
暢想一下,如果一個人上述某個環節的生理功能出了問題,是否有可能用一個人工的裝置來代為執行相應的功能?如果是視網膜病變致盲,就植入一個人造的“視網膜”,把接收到的光信號轉變成正確的電信號,傳給大腦;如果是大腦中的某個區域出了問題,就植入一個“腦芯片”,接手受損區域負責的神經計算;如果是全身癱瘓,就用某種裝置把大腦的運動指令傳遞給接收和執行方,接收指令的可以是機械臂,也可以是鼠標,甚至可以是癱瘓者自己的手。
從廣義上講,這些都是腦機接口。
“神經連接”想做什么?
相較而言,上述三類腦機接口中,最后一種的開發難度最小。來自外界的環境刺激種類繁多,這意味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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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對: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