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作家訪談錄丨吳非:在游戲中閱讀推理小說

推理和游戲從來都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甚至可以說是一體兩面的。

“解謎”有答案,而推理只有真相,真相往往是復雜的,是和人類的情感息息相關的,有的真相甚至將通向新的謎團。

責任編輯:劉悠翔

美國推理小說作家約翰·迪克森·卡爾曾將推理小說稱為“世界上最偉大的游戲”,準確道出了這種小說類型背后的謎題和游戲屬性。吳非的“互動推理小說”《勝者出局》和《地下游戲》正是將推理小說在游戲性的維度上展開了新的嘗試和探索。讀者在閱讀這兩本書時,不再是完全作為旁觀者,而是需要自己動手,打電話、拼圖、尋找線索,直至推理破案。由此,推理的過程與形式就從被動地“看”變成了主動地“玩”。

“互動性”的加入當然豐富了推理閱讀的體驗,但反過來,這種互動是否也會限制推理小說的故事表達,或者壓抑推理小說作為小說的文學性面向,仍具有一定的討論空間。進一步來說,隨著整個閱讀方式的革命性改變,我們對于文學性的理解是不是也會變得更加多元?游戲是否可以具有文學性?游戲如何具有文學性?這些問題也值得持續關注和思考。

從吳非的“推理游戲書”,到更早的“解謎書”,以及當下流行的桌游、劇本殺等,推理走向游戲構成了一股潮流。從吳非學生時代的經歷可以了解到,早在BBS時代,推理迷們就在體驗“版殺”“推理大賽”等。推理和游戲從來都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甚至可以說是一體兩面的。

當然,推理小說也不僅僅限于游戲屬性,它作為一種文學類型,也承擔著作者自我表達乃至為社會發聲的責任。從美國的“冷硬派”偵探小說,到日本的“社會派”推理小說,再到近些年中國東北文學中的“犯罪敘事”等,都具有某種嚴肅文學的品質和內核。以罪案推理的形式,回應某些社會議題,甚至是對人的記憶、自我等根本性問題進行哲學反思(比如帕特里克·莫迪亞諾和保羅·奧斯特等人的作品)。如何在游戲與現實、推理與社會、讀者與玩家、思想表達者與游戲設計師之間尋找到恰當的平衡位置,構成了我們理解今天推理小說作家作品光譜的一個有效的角度。

懸疑推理作家吳非。受訪者供圖

從“謎題游戲”到推理小說創作

南方周末:你是什么時候開始閱讀推理小說的?

吳非:小學的時候。媽媽讓我自己去書店里挑書,結果我就挑了推理小說。連她也覺得很奇怪,因為她從來沒有向我介紹過這種類型。

南方周末:你那時候看的是哪些推理小說?

吳非:群眾出版社出的《福爾摩斯探案集》;還有程小青的《霍桑探案》,那時候我也讀了全集,封面很樸素的一套。

南方周末:那時候市面上最常見的《霍桑探案》應該也是群眾出版社出的。后來你比較喜歡哪些推理小說作家和作品?

吳非:首先是高中時看埃勒里·奎因的《希臘棺材之謎》,看完之后驚為天人,徹底被書中的邏輯所折服。上大學后,一次偶然的機會,一個去中國臺灣交換的同學幫我帶了一本島田莊司的《斜屋犯罪》,還有另一位朋友買到了一本《占星術殺人魔法》,當時新星還沒有引進這兩本書。我之前從來沒有讀過這么匪夷所思的推理小說,從此被島田小說中的謎團、詩意和浪漫所打動。再接下來就是保羅·霍爾特的《第七重解答》,他小說情節的流暢和密度很吸引我。最后一個是藤原伊織,他筆下的人物不是傳統的英雄人物,相反都是經常在生活中迷失自我的平常人。讀藤原伊織的時候也是我人生比較迷茫的一個階段,所以對他的作品非常有共鳴,尤其是他小說中人物對待世界、對待他人的態度和看法。

南方周末:那你是如何走上推理小說創作道路的?

吳非:我開始創作推理小說大概是在2002年左右,當時讀本科二年級,在復旦BBS上聚集了一群推理愛好者,我們在上面有一個活動,叫“版殺”。形式有點類似于現在的劇本殺?!鞍鏆ⅰ庇螒蛑杏幸粋€“法官”角色,也就是整個游戲劇本的創作者,其他玩家各自挑選一個自己喜歡的職業身份,然后“法官”圍繞這些身份編一個故事;“法官”會每天發布一段劇情,其他玩家根據劇情進行推理,每天投出一名嫌疑人,將其淘汰出局;在游戲過程中,“法官”每天給出的線索,既不能太明顯,讓大家一下子就猜中兇手是誰,也不能故意把線索引向錯誤的地方。

我一共擔任過兩次“法官”,第一次是在2003年的7月,我創作的“版殺”故事叫《靈魂偵探》。

南方周末:相當于已經開始嘗試創作具有游戲性質的推理小說了。

吳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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