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平丨《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再索隱

吳趼人像。

吳趼人《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描寫的人物大多有原型，早有學者指出過。掌故名家高伯雨曾撰成《〈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索隱》長文，揭示小說影射的一系列人物，但仍有“漏網之魚”。筆者在此補述幾個人物，狗尾續貂，聊作談資。

蔣瑞藻《小說考證》引缺名筆記，稱該書影射張之洞、張彪、盛宣懷、聶緝槼夫婦（曾國藩女兒女婿）、曾紀澤、邵友濂、梁鼎芬、文廷式、鐵良、洪述祖等。有些人物如張之洞（侯制臺）、張彪（侯虎）、胡雪巖（古雨山）一望而知，有些則需要考索史料加以印證。高伯雨揭示扶母櫬回鄉卻沉迷歡場終致喪命的“陳稚農”影射岑春煊之子岑德固，欠書價不還的名士“李玉軒”即曾國藩弟子李士棻（字芋仙），湖北候補道“陸儉叔”為洪述祖，幾次出場的兩江制臺系曾國荃，侍郎“焦理儒”即張蔭桓（張樵野），而囤積煤炭準備用于提煉煤油的四川某觀察，則是名士宋育仁。

茍才vs潘汝杰

“茍才”這個人物是最早出場的丑角，到臨近結尾再次出現，其人行止之卑污難有出其右者，如將新寡的兒媳送給制臺作妾，恐怕是作者“溢惡”過當。高伯雨曾請教葉恭綽，葉氏回答說，“茍才”是捏造出來的。

筆者認為，“茍才”形象并非完全捏造，而是把某些旗人形象與安徽銅元局總辦潘汝杰合而為一。吳趼人廣東南海人，在佛山長大，但對同鄉往往不留情面。他跟張蔭桓不僅是南海同鄉，還是佛山“街坊”，卻諷刺張蔭桓女兒抽鴉片，婚后丑態百出。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