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關亦鄉關 | 峽河西流去
車輪沙沙,春風呼呼,我回頭再看一眼古武關,它像一道夢境,漸行漸遠,也漸行漸模糊。
責任編輯:邢人儼
遠去的鄉土。視覺中國|圖
細雨中的武關古遺址被荒草掩埋,面目模糊,北面的少習山上,一片一片的野桃花在濕漉漉的空氣里格外清艷。
我從老家峽河騎摩托車出發,過峽聯、清油河,穿越312國道,南行六十五公里,來看望古地與古人,也看望現在和未來的自己。
清明節。清明青半山,古老的季節秩序因為初春的一場又一場降雪和霜凍而被打破了,此時,春天的身影似乎還很遙遠,草木枯黃,涌蕩無際。武關古關隘在一道山埡上,山埡不高,兩邊山坡差不多同樣平緩,緩坡上補丁一樣的地片被鋤頭才翻過,泥土赭黃新鮮,冒著濕氣,正在等待半月后的玉米和苦蕎麥下種。如今,埡口的左邊是商南縣地界,右邊為丹鳳縣管轄,而在兩千五百多年前,左邊為楚,右邊為秦。山埡存在的意義,似乎是在永遠使兩邊的人民共飲一河清水又保持必要的距離。
武關新鎮就在右邊不遠的山坡下,建筑依河呈一道彎月形,雞犬隱隱可聞,隔岸繞行的312國道車輪呼嘯。兩千多年前的武關村舍民居是什么樣子,已經無可考證,可以想象的是,那時候的人煙規模無論如何不能同今日而語,因為歲月從來沒有給過這片土地生息和安寧,而如今的武關已經是擁有二萬多人口的充滿現代氣息的大鎮。
武關河雖然統領了巒莊河、毛園河、八岔河、峽河,但并不盛大,這個季節,流水在亂石遍布的河床上顯得格外乖馴,它清澈明亮,緩緩東流,擦過鎮子整個邊緣,仿佛一把初磨的新刀在小鎮的肚皮上溫柔地劃了一刀。北方河流統一的特征是夏豐冬枯,充滿了季節物候的特點,大多為季節河。武關河再東流十里,與丹江匯合。對于漢水和長江來說,武關河一直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源頭之一,但相對于地理和歷史,河流卻是近乎永恒的存在。這是自然不破的法則,也是人間最莊嚴的公正。
關于發生在這里的那場著名悲劇,有很多版本,每個版本和傳說各懷其胎。歷史的悲哀是,后人可能無法從歷史中找到事物真相,這使歷史成為一道更加飄忽渾沌的謎,所謂歷史即謎本身。今天,我從一位香客老頭的嘴里,聽到了另一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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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對: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