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飛宇:我們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盲區里

南京到處都是盲道,可是盲道會經過窨井,又沒有蓋子,盲道中央又有電線桿子,盲人自己也不信任盲道。所以這個社會是欠了盲人,欠了殘疾人的

責任編輯:朱又可 實習生 陳晨 朱曉佳

我們凝視的目光有的時候是橋梁,有的時候是高墻和阻隔

“《推拿》是一顆種子,它埋藏在我心底有20年了。”畢飛宇對南方周末記者說。畢飛宇本來因《推拿》獲得第七屆華語傳媒大獎的“年度小說家”,但畢飛宇不接受,結果這個獎項空缺。七卷本《畢飛宇作品集》剛由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出版。

在接受南方周末記者采訪前一天下午,畢飛宇應邀去南京一家盲人網站,通過網絡與全國的盲人朋友們聊《推拿》。

為歡迎畢飛宇,網站的盲人編輯打開了電腦的顯示屏。聊天結束,畢飛宇起身告別的時候發現,他們電腦的屏幕其實是倒著的——在盲人的日常工作中,電腦的屏幕對于他們是無用的,他們完全靠特制的鍵盤和聲音來打字。

1987年,從揚州師范學院中文系畢業后,畢飛宇被分配到南京特殊教育師范學校工作。“那時候覺得我的職業和殘疾人的事情捆在一塊,前途黯淡,沒什么大前景。”剛剛走出大學校門的畢飛宇,看到自己工作的環境,精神受到巨大的打擊。

5年后,畢飛宇離開了這所學校,應聘到《南京日報》當記者。畢飛宇決定寫一部關于殘疾人的長篇小說是 2007年。“當時剛剛過完年,我的一個盲人朋友突然問我,‘你寫小說為什么不寫我們盲人?’我嚇了一跳,問他,‘你們希望我寫么?’朋友回答我說,當然,他們一直沒有讀到描寫他們生活的小說。”

從此,畢飛宇開始有意識接觸社會上的盲人群體。

一個封閉的世界由此打開。“就像徐志摩第一天戴上眼鏡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了漫天的星斗,他沒想到天是那樣的。當我決定寫《推拿》的時候,我覺得我戴上了徐志摩的那副眼鏡。

“沒有孩子時,大街上看不到孩子,有了孩子發現滿大街都是孩子。當我開始關注盲人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在我們的生活里無處不在。”畢飛宇說 圖/鄧建鷹

”許多不幸都是由妄測產生的

南方周末還記得你剛到學校當老師的狀態嗎?

畢飛宇:雖然我們的學校是特殊教育師范學校,但我帶的學生都是健全人。他們畢業以后都要去當老師,教那些殘疾學生。我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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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莫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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