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冶 | 且聽花曳傳心秘：姜建強《秘花》中的日本辯證詩學

作家姜建強和他的新著《秘花：日本文化的深層》（文匯出版社，2024）。

我閱讀過不少日本的文化散文。而這一部《秘花》，如其所題：“花開目前，難解其秘”，倒是另類。文集收“知日派”學者姜建強陸續發表于《書城》雜志的十八篇長文另加作者自序，題目取自室町時代初期能樂宗師世阿彌的“風姿花傳”：風本無形，惟借花傳心?！侨毡臼a的幽玄美學。這種美學的表象，是對無盡差異的精致化呈現，它早已引發了無數作家的文字迷醉。但若書寫者不能體解它內在的語法結構、它蘊藏在多元化精致生活和文藝細節中的關于平等和轉化的辯證法則，也只會為境所轉，編織語言的形而上學罷了?？少F的是，姜建強的日本文化隨筆是一種現象學的、禪宗式的以心印心功夫。這包括了直取對象之本體，也包括了以對象自身的方式與之相應相印。

“在日本，一切有形之物，可以說都是瞬間意象的產物?！薄八械挠^念之物都是瞬間這個‘時’的閃閃爍爍，都是此一剎那被彼一剎那的更新?！边@是作者對日本文化性格在本體上的一錘定音?！睹鼗ā分袛⒓暗乃腥毡痉枺嘿骄?、和服、料理、咖啡、鐵道、歌舞伎、動漫二次元，以及被稱為日本八道的歌、書、茶、花、劍、藝、柔、香……皆可放在這句判詞里，如千江水印月。確實，比起流行的微、小、精、細，用“瞬間意象”去形容，或許更易抵達日本文化的根部。比如，在談論日本匠人對器物的迷戀和與此相關的物怪美學，姜建強寫道：“雖然有的鑒定商瘦骨如柴酷似木乃伊，但那雙眼睛絕對是妖艷的、具有穿透力的。這是長年將古董對象化的一個結果。為什么會有這個結果呢？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