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國家對世界自由貿易的擔憂寫在臉上丨慕安會側記

“美國民主的權力制衡（check and balance）正在失效嗎？”這是慕尼黑安全會議（以下簡稱“慕安會”）開幕式第一天，我問歐亞集團總裁伊恩·布雷默（Ian Bremmer）的最后一個問題。他匆匆答道，特朗普第二任期是在低估“三權分立”民主體制，但還不能說失效，還要看特朗普之后怎么做。

慕安會后的兩日內，特朗普在個人社交媒體上自比“國王”（King），白宮社交媒體紛紛轉發，甚至分享了一張特朗普頭戴皇冠的假雜志照。美國批評人士直言：“我們是法治國家，不接受國王統治?！?/p>

哪怕是美國政策界最頂尖的政治學專家，也不敢預測這位“交易型”總統會在內政和外交上出什么牌。

帶著“美國優先”價值觀來到歐洲的美國副總統萬斯，將歐洲價值觀倒退、社會內部的民主失序、限制言論自由、取消選舉等問題歸咎于歐洲內部。

“某種程度上，這是一場歐洲噩夢?！蔽覀兛吹郊磳⑿度文桨矔飨目死锼雇蟹颉せ粢了垢陂]幕式上的無奈與感傷。

歐洲人常將“慕尼黑”與1938年的《慕尼黑協議》相聯系，即英法意在慕尼黑與納粹德國簽訂《慕尼黑協議》，規定將捷克斯洛伐克的蘇臺德地區割讓給納粹德國。該《協議》長期視為英國時任首相張伯倫“綏靖”政策下的外交失敗。

而這一次慕安會結束后，“慕尼黑”可能會有新的含義，即象征著跨大西洋關系的疏離：美國不再為歐洲安全負起責任，歐洲自己為其防務埋單。

2025年2月14日，巴伐利亞莊園酒店門口，兩側的白色帳篷是記者為數不多可以停留的地方。大多數都被電視媒體和本地媒體早早占了位置。圖/南方周末記者顧月冰

“歐洲不在談判桌上，而在菜單上”

當南方周末記者前往柏林與德國人交流時，他們仍處于對萬斯演講的震蕩中。在歐洲人看來，“1945年以來的盟友，甩掉了自己”。

慕安會上，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的演講早于萬斯。她預料到美國代表團并不會給歐洲“帶禮物”。馮德萊恩呼吁歐洲戰略自主，“提高國家預算支出，為歐洲共同項目提供歐洲資金，加快烏克蘭入盟”。她認為應該塑造一個“更加務實、更加專注、更加堅定的歐洲”。

慕安會幾周前，澤連斯基還對美國抱有希望。他在達沃斯論壇演講的問答環節，能笑著談及美國對烏的軍事援助。

到了慕安會現場，萬斯的演講向烏克蘭潑了一盆冷水?！叭f斯說得很明白，舊的美歐關系正在瓦解，歐洲需要適應這一點?！睗蛇B斯基只能要求歐洲人為自己的利益行動，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