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里的千萬富翁

當她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時,何錦榮突然從后面卡住了她的脖子,抓住她的頭發,往鐵門上撞去。撞門聲甚至驚動了隔壁的鄰居。

何錦榮說,自己就和《追捕》里的杜丘一樣,想盡辦法逃避治療。他先把藥吃下去,張開嘴給醫生檢查。等醫生走了,就到廁所摳嗓子眼吐掉。他甚至收買了一個送藥的護士,在檢查服藥時對他網開一面

昨日,廣州千萬富翁何錦榮狀告廣州市腦科醫院侵犯人身權一案,在荔灣區法院第四次開庭。雙方就醫院收治何錦榮是否合法、醫院是否篡改門診病歷等展開激烈爭論。

在何錦榮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認為身體和精神都很健康的他送進精神病院的,是他的妻子。

——《南方都市報》4月15日訊

綁架

相框里穿著白襯衫和花裙子的年輕男女站在越秀公園的假山前,男人的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周圍是歡樂的人群。很多年過去了,照片已經有些泛黃,相框也蒙上了塵土,1985年夏日的陽光看上去溫吞而孤獨。

在另一張照片上,他們靠在一張嫩黃色的沙發上,微笑著面對鏡頭。房間明亮,沙發和地板上攤滿了毛絨玩具。

20年之后,照片中的男人何錦榮坐在相框下面的沙發上,他的婚姻面臨破裂。

時值深夜,房間里一片安靜,唯一能聽到的聲音,來自鐘表“滴滴答答”的走動。窗簾拉開了一半,從街上透進來的光線給客廳的每一個物件都留下了陰影。

敲門聲是在2005年12月21日凌晨響起的,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急促。何錦榮走過去剛一開門,三個彪形大漢就闖了進來。

他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發生什么,一記鐵拳就把他打得眼冒金星,鮮血順著鼻孔直往下流。

“他們說我‘走白粉’,”3年后,何錦榮回憶。他爬起來,想要反抗,但一把鐵索鎖住了他的脖子,接著右手和左腳被銬在了一起。他就這樣被抬下樓,毫無尊嚴地塞進了一輛白色面包車。

“他們的動作非常專業,”何錦榮說,“我當時想,完了,我被黑社會綁架了。”

就在這時,借助引擎啟動時的光亮,他看見了坐在車后面的人——那是他的妻子和兒子。他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一定是陳燕芳在找人報復他。

何錦榮 圖/人物周刊記者 大食

噩夢

在廣州市腦科醫院的診療室里,五六個醫護人員圍上來扒光了何錦榮的衣服,給他換上病人的服裝。他說自己沒病,但醫生不為所動。“你越是說自己沒病,他們越是把你當病人看,”何錦榮說。

他徒勞地掙扎、求饒,像被判處死刑的犯人乞求寬恕。當他被“大字形”地綁在床上時,他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將要經歷什么。

“我試著和醫生解釋。我和他們說,我和妻子正在鬧離婚。她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是為了侵吞我的財產。”

但是沒人相信這個“瘋子”的言語。醫院的病情記錄單顯示,醫生認為他的申辯是典型的被害妄想。很快,何錦榮被初診為疑似偏執型精神病,留院觀察治療。

那晚,何錦榮感到了真正的恐懼。他被關在醫院11樓的重癥監護室,同屋的5個人都是嚴重的病人,經常亂喊亂叫。束縛帶依然綁著他的手腕和腳腕。他盯著天花板,一夜未睡,生怕哪個病人會突然撲過來。第二天一早,廣播聲響了起來。何錦榮看到護士給他拿來了抑制神經的藥物——情景如同日本電影《追捕》。

何錦榮拒絕服藥,他堅持認為自己沒病,激烈地反抗著。一個醫生走過來說:“要么你自覺一點,要么我們就強行注射了!”

何錦榮繼續反抗,兩個護士就過來按住他的頭,把一根輸藥管順著鼻腔直插進去。這招終于讓何錦榮不堪忍受,他決定“配合”。

何錦榮說,自己就和《追捕》里的杜丘一樣,想盡辦法逃避治療。他先把藥吃下去,張開嘴給醫生檢查。等醫生走了,就到廁所摳嗓子眼吐掉。他甚至收買了一個送藥的護士,在檢查服藥時對他網開一面。但何錦榮知道,只有出去才能真正脫離險境。

何錦榮的母親已經80多歲了,基本上每天都到醫院來和醫務科的人說理。老人屢次以跳樓和下跪相逼,但放人的請求始終遭到拒絕。醫院說,按照精神病院的出院規定,當多名監護人在治療意見上出現分歧時,醫院傾向于聽從第一監護人(妻子)的意見。

“我哥哥找了派出所、司法局,甚至托人找到市政府;我十幾個朋友來到醫院大鬧,”何錦榮說,“但是醫院仍然堅持第一監護人同意才放人。”

幾天后,他妻子提著水果和清遠雞來到醫院。何錦榮本想借此機會,求妻子把自己放出去。沒想到話不投機,何錦榮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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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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