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江湖 天下岳陽”，還有許多不為人知

岳陽樓

初識岳陽。是北宋慶歷六年，范仲淹寫下的《岳陽樓記》，奠定了讓后人贊嘆的憂樂精神；是“江湖之勝，巴陵兼有之”的地理優勢，使得岳陽有了江湖交匯的萬千氣象。

再識岳陽?！按竺澜?，天下岳陽”的主題口號在城市街頭巷尾隨處可見，正在升級優化的城市設施和公共空間已整裝待發。這座城市有兩千五百多年的歷史，除了人盡皆知的“洞庭天下水，岳陽天下樓”之外，洞庭湖畔仍有許多東西不為人知。

在第四屆湖南旅游發展大會即將到來之際，我們嘗試由遠及近，把眼光落到江湖名樓以外的岳陽，重新認識這座城市在“大美”背后的鮮活細節，在“天下”之外的生活溫度。

由湖開始

五天時間去了三趟岳陽樓，這是來自廣東的游客靜堯來岳陽旅游的安排。許多人通過范仲淹的《岳陽樓記》認識了岳陽，也認識了洞庭湖邊上的岳陽樓，靜堯也不例外。原以為歷史遺跡總是一成不變，她沒想到“岳陽樓好玩兒的東西每天都不重樣”，每日景不同，朝暮趣各異。在舉辦第四屆湖南旅游發展大會前，岳陽趕在五一假期推出了一百余項特色文旅活動，讓游客從文化體驗到自然觀光都有了一遍新嘗試。

距今已有1800余年歷史的岳陽樓，舊時與黃鶴樓、滕王閣齊名，是我國江南著名的三大名樓之一。古有詩人登樓吟詩，留下名篇，現有沉浸式體驗劇場“今上岳陽樓”，運用全息投影等數字技術，讓游客能與范仲淹、李白等詩人進行“對話”；千年前，范公潑墨立誓寫下“先天下之憂而憂”；千年后，游客掃碼即可通過AR技術“穿越”范仲淹揮毫現場，古今憂樂在此刻同頻。以前在語文書上枯燥背默《岳陽樓記》《登岳陽樓》等名篇，現在有挑戰背記免門票活動，甚至還有英文版本，這些文化體驗因互動而變得有趣生動。靜堯還發現，岳陽修建翻新了許多城市設施和公共空間，在深沉的歷史建筑之間，有了一種別樣的視覺沖擊。來自湖南益陽的游客邱佳看見，巴陵廣場上有不少人穿著漢服在拍照，更多人愛去打卡飄尾碼頭的落日。這些讓喜歡在洞庭湖邊靜看粼粼波光的她，感覺岳陽多了很多新鮮的玩法，也吸引了許多五湖四海的游客。

根據移動信令大數據建模分析，在今年的五一假期，岳陽游客總人數為293.43萬人次，同比增長51.11%。跑了六年滴滴的張師傅忙著把人拉到岳陽樓附近，他建議游客從馬路邊上直接走進去會更快，里面想必是堵個水泄不通，他笑著說：“人多好呀，人多岳陽就熱鬧?！?/p>

面積為103.7平方公里的岳陽主城區，被三江四湖環抱。北枕芭蕉湖，南擁南湖，西銜東風湖，與洞庭湖相連。要說這座千年古城為“江湖之城”也不足為奇。得益于《岳陽樓記》這篇天下名文，湖畔樓閣甚至整座城市都名聞遐邇，而湖水更是孕育出水陸生物的濕地生態多樣化，衍生出水上漁民及其風俗文化，人們世世代代被豐饒富足的洞庭魚米之鄉滋養著。

岳陽的一切，由湖開始，浩浩湯湯，娓娓道來。

非遺新韻

在洞庭湖邊上，不少游人忙著按下快門鍵，卻再難捕捉到洞庭漁民在湖上漁歌互答的場景?！皢褑燕?，開船嘞！”一聲婉轉的叫喊歌聲，漁民隨時隨地張口就唱。2014年列入國家非遺的洞庭漁歌是洞庭湖流域漁民所唱歌謠的總稱，能上溯到戰國時期，已流傳兩千多年。63歲的非遺傳承人陳岳林說：“漁民把辛苦勞作、家庭情感、社會變遷，用巴陵土語見景生情、即興抒發，亦被稱作‘丫口調’?！闭f罷，他也張口即興來了一曲，打起拍子，唱了一段宣泄漁民內心憂郁的《湖水哪有我眼淚多》。

從小在洞庭湖邊長大的陳岳林，父祖輩是打著漁鼓賣藝的民間藝人。對洞庭漁歌耳濡目染，但真正深入了解并產生興趣，要從1981年，陳岳林由城陵磯花鼓戲劇團調到岳陽樓區原梅溪鄉政府，從事基層群眾文化工作說起?！拔耶敃r19歲，政府有相關政策支持，讓我到民間收集大眾文藝作品，那時我才真正知道漁歌?！?/p>

陳岳林（左一）在演唱洞庭漁歌

雖年過半百，陳岳林現在的聲音仍然洪亮，他隨手拿起一份樂譜歌詞揮了揮，喝一口配有芝麻沖泡的君山茶，說每天依然勤于練唱，因為他定期要到九華山小學、湖南理工學院進行教學。這些珍貴的樂譜被細致地裝訂好，不少仍是來自他此前花了三十多年時間和漁民同吃同住，每天記錄編寫而成的?！澳菚r基本上就住在洞庭湖的漁船上了，每天跟漁民促膝談心?！彼粌H深入了解漁民的悲喜，還學會了辨別魚類品種和觀察季節氣候，對漁民在船尾搭小灶炒野菜的吃法仍回味無窮，“要做有心人，才能關注到這些?！彼f道。陳岳林當然是有心之人，在漁船和漁民中奔走拾遺的三十余年，他搜集整理而成的漁歌曲譜、歌詞將近有1000首。

隨著2019年洞庭湖禁漁政策的實施，漁民逐步結束以漁為生的水上生活，開始上岸謀生，漁歌沒有了歌唱的主體，也悄然轉移至校園里、舞臺上、表演中?！耙郧?，天天能看到漁民撒網捕魚，聽他們在織網修船時對唱漁歌?！标愒懒终f。為了還原這一幕，他牽頭成立了一個保護中心、兩個研習所還有三個藝術團，還收了不少徒弟學唱漁歌；政府也開始建設洞庭漁歌文化小鎮，融入數字化等現代表現手法，讓洞庭漁歌仍在岳陽流轉不息。

無獨有偶，洞庭湖的無限風光與文化底蘊，恰好能定格裝裱在一把岳州扇的扇面上。起源于湖南岳陽的岳州扇，在2021年被列為國家級非遺，其制作技藝主要分為扇骨和扇面的制作，其中包括鋸筒、劈片、推青、鑲邊骨等72道工序，“只要一道工序出了問題，整把扇子就成了次品?！眰鞒腥藙⒃儡娬f道。孩提時看著同是傳承人的父親劉正文制作扇骨，他在旁拿著竹子邊角料和弟妹追著玩，后來是好動的體育生，在此之前，他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靜下心來裝裱扇面和雕刻扇骨。

細賞家中過百把岳州扇，父子倆對每一把都如數家珍?！俺丝瓷裙呛蜕让?，扇頭造型也是一個門道，看這層次分明的馬牙，還有和尚頭、雁尾等等，都很考驗功力?！眲⒃儡娬f著，轉身繼續展示那些正放在故宮博物院售賣的款式，還有2008年北京奧運會作為國禮贈予外國元首的岳州扇，全出自父子二人之手。

從1966年開始制作扇子的劉正文，今年已經73歲了，頭發已經全白，但講話仍氣定神閑。岳州扇在他們身上留下的痕跡，從手上就能略知一二。劉正文手的形狀因常年制作扇骨早已變形，而劉岳軍雙手也有不少刀傷和硬繭。20世紀70年代，劉正文進入岳陽制扇廠工作；1990年代創辦了“巴陵扇社”，背著親手做好的岳州扇到北京售賣，才促成了后來在故宮的銷售。劉岳軍尷尬一笑，替父親補了一句：“當時扛著太多扇子，在天安門廣場還差點被抓了?！?/p>

劉正文在制作岳州扇

岳州扇不大，卻足夠承載岳陽的底蘊。以本地湘妃竹制作扇骨，花紋如祥云，原生態的竹蠟自帶光澤；扇面以絲綢作裱，被繪上本土人文歷史故事?！拔覀儠媽憛味促e三醉岳陽樓的傳奇，小喬墓的故事，還有二妃傳說、柳毅傳書等典故，這些都是岳陽真正的文化名片?！弊鳛橥辽灵L的岳陽人，劉岳軍對岳州扇能作為載體，去傳達本土文化而感到滿足。他希望將來能讓岳州扇以博物館展覽的形式呈現給大眾，結合研學體驗，使更多孩子了解岳州扇的美好。

在劉氏父子看來，制扇技藝和文化意涵都不及“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做好一把扇子”的幸運。劉岳軍提到曾經有一批竹料在家珍藏了將近30年，那是來自氣候宜人、四季分明的岳陽君山島。他直言，如果生態環境不好，竹子會產生變異，那種用來做扇骨所需要的韌性就沒有了。

在岳陽，貫通古今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正在以新的方式被看見，被感受。被守護的技藝，被傳承的腔調，還有許多延續下來的習俗、傳說、風味等等，都是岳陽鮮活的文化血脈和祖輩的智慧情感。江湖交匯之處，仍有非遺在回響，仍有傳統在流動。

多樣生態

對生態環境關注的，豈止是為了尋找好竹料的劉氏父子，還有許多默默守護著岳陽“生態名片”的人，這無疑反映了洞庭湖是一片生態功能強大的濕地。水中看“江豚的微笑”，天空有“候鳥的歡歌”，去追蹤“麋鹿的倩影”，被“熊貓的萌態”治愈，多樣化的好生態正守護著這一方水土。

對于一座城市來說，早上是朝氣蓬勃的繁忙時段，而對于守護岳陽生態多樣化的人來說，也是忙于和動物們“打交道”的開始。岳陽中華大熊貓苑里，南湖動物園公司動管部副部長張勁松，曾是10只熊貓中“深深漫漫”雙胞胎的照顧者?！懊刻煸缟?，我們把熊貓愛吃的竹竿竹葉洗凈拍開，以便它們采食，再把竹筍切成小塊，配上蘋果和特制的窩窩頭，進行一輪‘愛心飼喂’。隨后是打掃衛生、身體檢查和互動撫慰?！睆垊潘稍缫蚜晳T這樣的工作節奏，早在2022年他就前往中國大熊貓保護研究中心進行了為期半年的大熊貓飼養管理培訓以及大熊貓醫學培訓。當初憑借在部隊從事獸醫工作的經驗來到熊貓苑應聘的他，于2021年9月剛退伍就從網上看到“熊貓要從四川來岳陽”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只是他沒想到，會來10只大熊貓，使這里成為華中地區擁有大熊貓數量最多的熊貓苑。

大熊貓深深和漫漫

張勁松能清楚地辨別深深和漫漫，他說：“即便是雙胞胎，性格和身體紋路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蓖瑯?，從事水生生物保護工作已經三十多年的岳陽市洞庭湖江豚保護中心主任胡強，說起洞庭湖區域的江豚也是“如數家珍”。長江江豚被稱為“水中大熊貓”，是國家一級保護水生野生動物。根據農業農村部2022年發布的科學考察數據顯示，長江全流域長江江豚種群數量約為1249頭，其中洞庭湖區域約為162頭。胡強在隨身的工作包中掏出望遠鏡、防曬衣和帽子，稱早上剛去完湖里，這些都是觀測江豚的裝備。

長江江豚主要分布于三江口、扁山、高山望、鲇魚口、新化溝等水域，岳陽城區主要分布于扁山以北至洞庭大橋水域。胡強感慨：“我們在以前沒觀測到的水域現在也發現了江豚身影，說明長江、洞庭湖及湘江水生態在恢復和持續向好?！弊?017年以來，湖南省取締非法砂石碼頭，關閉沿湖污染企業，退捕禁捕，開展復綠和生態修復工作，隨著這些國家政策和舉措的落實，長江江豚灰白的身影逐漸高頻次出現，它再次綻放出了“微笑”。胡強從小在岳陽洞庭湖畔生活、成長，他說，“早在小時候住的老房子外就經?？梢钥吹浇??！爆F在的他，不但全身心投入江豚的保護和救助工作中，還將保護成果、保護的重要性廣為宣傳，這些保護理念甚至被帶到了新疆的校園里，讓更多遠方的孩子和他一樣能從小在心中種下這顆熱愛自然、保護珍稀水生動物的種子。

洞庭湖里的江豚

每次出現江豚，人們都只能遠遠看著，同樣只能遠觀的，還有每當秋冬時節大批飛抵洞庭湖濕地越冬的候鳥。來自西伯利亞的候鳥，目前已發現白琵鷺、白額雁、灰鶴、羅紋鴨、反嘴鷸等十多個品種，其中不少是國家二級保護鳥類。結伴、越冬、棲息、覓食，鬧騰的候鳥打破了岳陽冬天的寧靜，也引來了觀鳥攝影愛好者的追隨。岳陽已經承辦了十三屆“洞庭湖國際觀鳥節”，累計已有來自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的三百多支觀鳥隊伍參加，線上線下的觀眾超過100萬人次。紀錄片《觀鳥者：中央公園效應》中形容：“觀鳥能夠帶來的，是成年人很少能體驗到的時刻，世界突然變得奇特，而非平庸?！迸c其說洞庭湖濕地給予候鳥停駐的暖冬，不如說是候鳥贈予人們偉大的自然。這大抵便是岳陽不遺余力地開展候鳥保護專項行動，讓候鳥“去而復返”的意義所在。

李政對候鳥的了解也不少，但現在更多是跟麋鹿相處。作為東洞庭湖麋鹿保護協會會長，2016年時成立了由動物博士、專家、一線巡護人員、愛心企業家等50個成員組成的協會，建立了東洞庭湖麋鹿與鳥類救助避難中心，也就是如今的旅游景區洞庭湖麋鹿苑。又被稱作“四不像”的麋鹿，是國家一級瀕危保護動物，李政很早就聽說過洞庭湖洪水逼著麋鹿上岸，不時還有受傷的麋鹿。希望為家鄉在野生動物保護貢獻努力的他說：“我們用20天，把當時還是荒地的麋鹿苑，建圍欄、平整地面，形成救助避難所的雛形，第一回就救助了6頭麋鹿?！焙髞碇鸩酵晟?，種水草、建循環水系統、分區域挖水坑、建矮墩子、準備大量玉米和青菜用于投喂，盡可能給受傷的麋鹿還原野外生態環境的面貌，最高峰曾同時救助28頭麋鹿，再放歸野外，而李政形容這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如今，李政的工作內容逐漸規律，但仍然充滿挑戰，他說：“我們的工作是野外巡護監測發現受傷受困的麋鹿，帶回來救護治療，等康復后再放歸自然；同時對麋鹿種群的遷徙軌跡、種群數量、棲息地的變化進行跟蹤分析?！?/p>

根據統計，東洞庭湖濕地野外約有323頭麋鹿，正在麋鹿苑里接受救助的有26頭。平時只接待官方和研學團隊，因此知道麋鹿苑的游客并不多。2024年國慶長假首次對公眾開放試運營，“在頭兩天就接待了兩三萬人，這里前所未有地熱鬧?！崩钫枋鲋慰蛯缏沟暮闷?，仿佛在回顧27年前初見麋鹿的自己。

在觀察江豚時，胡強常告訴同事和志愿者們：“別看水面風平浪靜，實則生機勃勃。在這浩渺又深邃的長江和洞庭湖，生活著許多不常見的自然生物，人類并不完全了解它們，這也是洞庭湖最美妙的底色?！痹狸枌ψ匀坏木次泛驼湎?，在四張生態名片背后的細枝末節中，有了具象化的模樣。

煙火騰騰

岳陽人愛吃，吃熱騰騰的，辣乎乎的，也愛鮮活的，有江湖豪情的。

夜幕低垂時，幾乎每個岳陽人都偏愛岳陽燒烤。大多數本地人推薦洞庭南路和炮臺山，在那里幾乎每個人都能吃上好幾手燒烤，再喝上幾口冰啤酒。本地人唐婧，時常能在洞庭南路發現沒有店名的小館子，她說，“這些都是本地人口耳相傳的美味?！苯辈耸撬X得最有特色的岳陽風味，生姜和辣椒粗獷糅合，祛濕又驅寒的吃法，最適合配上鳳爪或排骨等食材。

岳陽燒烤

當穿過吃夜宵的人群，幾乎每個人都點上了烤牛油、烤牛筋、烤鯽魚和鐵板韭菜蛋等經典美味。紀錄片《人生一串》里就曾介紹過岳陽烤牛油，每一頭公牛只有四五兩的胸油，被稱為“黃金肉”，唐婧說，“岳陽的牛油特別大塊兒足料，而且要趁熱吃，不然冷了就變硬?！倍F板韭菜蛋的有趣之處，是能讓食客親手打蛋炒拌韭菜，店家先用腌料為韭菜增味，當端出鐵板預備動手時，總有幾雙眼睛流露出躍躍欲試的興奮。

靠水吃水的洞庭魚米人家，不少人對鮮味十足的江湖菜系有自己的見解。君山餐飲協會會長楊虎擅長做干鍋回頭魚等湖鮮，同時成立了“江湖美食研究院”的他說：“靠湖生活的人就吃湖鮮，有自己的江湖?！倍奇阂餐扑]第一次來岳陽的人，嘗嘗在天然環境散養的魚，她說：“君山六門閘算是我們的‘湖鮮一條街’，魚類品種特別齊全，胖頭魚、木乃魚、翹白等都特別具有代表性?！背酥?，曾在200年前出現在袁枚《隨園食單》筆下的“岳陽蝦餅”，據楊虎介紹，是用湖里的活蝦直接加面粉、水、鹽炮制而成，連蝦須都不必剪掉；而唐婧則把吃嗦螺和蝦尾的大快朵頤，列入岳陽煙火里不可多得的江湖酣暢。

能談得上“大美”和“天下”之氣魄的江湖城市并不多。岳陽是有大美而不語，是岳陽樓上“先憂后樂”越古今，是汨羅江畔奮楫破浪賽龍舟，是君山島上蘆葦蕩漾詩意濃；也是納天下而不爭，是四張自然生態名片——“江豚的微笑、候鳥的歡歌、麋鹿的倩影、熊貓的萌態”與人類和諧共生，是靠湖吃湖在街巷瓦肆里煙火不息的洞庭魚米鄉。

登一座樓，覽洞庭浩浩；聽一支歌，品漁韻悠悠；執一把扇，藏江湖萬象；嘗一味辣，醉煙火人間?！按竺澜?，天下岳陽”。這不單是一句實至名歸的口號，更是一份滿腔熱忱的誠意。

（文中圖片均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