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歡迎來到twitter時代
Twitter其實只是一個符號,它代表了人們對靜態信息的不滿足以及對實時信息的渴望。這種需求一旦被激發,這個世界很難再走回到原來安靜的狀態。
每一個Twitter賬號背后,不再僅僅是一名普通用戶,它可能是一個商家、一件商品、一個突發事件、一條地鐵線、虛擬世界中一個角色。將來,它還可能是一段感情、一個故事、一種意見。Twitter正在試圖完成WWW沒有完成的任務,就是給這個世界上每一個真實或虛擬的事物,賦予一個URL(網址)。
——引自博客“傳世紀”
飯否合照,前排為王興,2009年6月27日拍攝于北京華清嘉園 圖/南方周末記者 姜曉明
圖/趙亮亮
“吃掉世界”的小鳥
2006年3月,就像又一個Google式公司起家的故事,blogger.com的創始人伊萬·威廉姆斯(Evan Williams)受好友兼合伙人杰克·多爾西(Jack Dorsey)的創意啟發,在舊金山創建的新興公司Obvious推出了Twitter服務。“Twitter”音譯過來是“推特”,英文原意為小鳥的嘰嘰喳喳聲,事實上這只藍色小鳥的誕生正是為了滿足每個人的表達欲和分享欲,用一兩句話告訴世人what are you doing(你在做什么)。因此國內有人把它翻譯成“微博客”。通過follow(關注)別人、發動搜索,你能隨時捕獲全球上百萬人的即時行蹤,夠刺激吧?更酷的是,不止是Twitter的網頁,你還能用線上和線下(如發手機短信)的數百種工具更新信息。因此在Twitter上發一條消息比給朋友群發短信、MSN更改簽名的效率都要高得多。
twitter
英文原意“嘰嘰喳喳”,現在比較被認可的翻譯是“微博客”。即時信息的一個變種,它允許用戶將自己的最新動態和想法以短信息的形式發送給手機和個性化網站群,而不僅僅是發送給個人。就是隨時隨地向別人介紹自己干什么,而又能隨時隨地了解親朋好友或者陌生人的行蹤。輸入的內容限定在140個英文字母以內。有人說,twitter就是個沒有人數上限的qq群,也有人說,twitter是個充滿自戀和囈語的聊天室??陀^而言,它就是用戶信息流的個人廣播臺+中轉站。
起先只在少數Geek(可作“技術狂人”解)之間流傳的Twitter一年之后名聲大噪。舉辦“西南偏南音樂節”和(SXSW, South by Southwest)互動媒體大會的美國德克薩斯州奧斯丁成了它的福地。Twitter當時在顯眼處安裝了兩塊51英寸等離子顯示器。用戶們在Twitter上發布的音樂節相關信息在顯示屏上一覽無余,很多本不知情的過路客也紛紛迷上了Twitter。結果Twitter竟比演出還搶風頭,一舉獲得了當年的互動網絡大獎。團隊的獲獎致辭很有推特色彩:We'd like to thank you in 140 characters or less. And we just did!(我們想在140個字符內表示感謝。我們做到了?。┒?40個字符正是用戶在Twitter上每次發布信息的長度上限。
經過一兩年的冷淡期,Twitter開始受到政商界、社會名流的追捧,Twitter上的tweet(消息)也早已突破了“做啥”的簡單范疇。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使用黑莓手機在Twitter上發信息的圖片見諸各大報紙,善用新媒體這一聰明討巧的行為為他在競選中獲得年輕選民支持贏得不少砝碼。與之相得益彰,美國國會議員紛紛借由Twitter體察民情,連FBI也在Twitter上發布有關案件的偵破進展。一年里發了2000多條消息的德州共和黨眾議員約翰·庫伯森(John Culberson)說,Twitter這類社會媒體工具“開啟改革政府之門”,“讓民眾有機會重新掌控政府,既能聽取法律如何制定,也能以前所未見的方式參與地方、州和聯邦政府事務。”2008年12月30日,以色列駐紐約領事館還曾在Twitter上舉行新聞發布會,對加沙問題做出公開回應,被稱為有史以來首次網上政府記者招待會。
日漸積累的用戶量也獲得了商家的青睞。賣鞋網zappos的CEO托尼·謝擁有78萬名推友,這個自動送上門的“客戶群”不知省卻多少客服人員的麻煩。福特全球數字和多媒體通信主管斯科特·蒙蒂(Scott Monty)也有超過2萬的推友追隨。蒙蒂從不問推友,怎樣才肯買福特的車。他信誓旦旦地表示,加入Twitter“并不是為了賣車,而是參與、匯報和學習”。這樣的說法你可以不信,不過“日久見人心”,想驗證他是否唱高調,很好辦——follow他然后拭目以待。
當然,還有相當數量的Twitter流量貢獻給了娛樂體育界的明星??梢暂p而易舉地聽聽大鯊魚奧尼爾發牢騷,給黛米·摩爾姐弟檔伉儷寫寫私信一表衷情,這種親切無比又不費周章的溝通方式,滿足了無數粉絲的夢想。
根據美國市場調查公司comScore2009年4月的數據,今年3月,Twitter全球訪問數量暴增到接近2000萬,在一個月內就幾乎翻了一番,這還不包括通過手機或桌面客戶端到達的用戶。有分析師估計它最終的用戶數量將達到6個億。難怪在全球知名的科技博客站點Teckcrunch上,有人用了“Twitter Eats World(Twitter吃掉世界)”這樣聳動的標題。4月,Twitter用戶數量繼續激增。這里頭固然有奧巴馬、奧普拉、“小甜甜”布蘭妮這些名人新用戶做的貢獻,但究其根本,仍是Twitter這一符合人本需求的事物終于像“流感”一樣,發展到了它的階段性頂點。
李勞是國內較早使用Twitter的用戶之一,身為某門戶網站文化頻道主編的他早在幾年前供職平媒時就對全球新媒體動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他眼里,Twitter的出現意味著發布和分享信息的技術已達極限。“這是比特速度,是光速。在技術瓶頸解決后,Twitter承載再龐大的信息量都已不成問題。”
去年夏季,Twitter收購了Summize搜索引擎并將其改善,包含了所有用戶知識的搜索。用戶可在上面查找新聞,商家則可搜索消費者的反饋意見。叱咤互聯網的Google面臨前所未有的威脅。“Twitter上的信息有一個明確的時間軸,當你在上面搜索時結果呈現的絕對是最新的信息,而這一點以搜索大網站為己任的Google可能永遠不能精準做到。”事實上,很多推友正在享受“一個更快更新、更少錯漏的雅虎問答或維基百科”帶給他們的快樂。比如奧普拉·溫弗瑞在Twitter上提問怎么給她家的狗抓虱子,就有幾百人幫她出謀劃策。一想到輸入的問題將出現在全世界推友面前,并立即得到反饋,難怪李勞在自己的博客里深情寫道:“我把它當上帝的客服用”。
這樣優質的新產物自然逃不過國內IT人的視線。2007年5月,校內網的創始人王興創立了國內首家微博客網站飯否。外表帶著幾分學生氣的王興因為念念不忘以前在學校,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飯的問候語,于是他和團隊決定采用“飯否”這個酷酷的名字。打開飯否的頁面,一如Twitter的清新、簡潔,大多數的功能也如出一轍。發現和準確判斷互聯網的新趨勢并迅即移植到國內,是業內對王興的共識,王興本人對于飯否在形式上復制了Twitter也并不諱言。
當年的5月12日,團隊成員在飯否上發了第一條消息,宣告飯否的正式上線。簡單的操作界面、與諸多IM和國內手機短信的綁定,使它擁有了不少學生和年輕白領粉絲。之后大約一年多時間,王興把更多的精力和人馬放在了自己第三次創業的海內網上,對飯否“基本沒怎么管它”。
從今年年初開始,飯否的功能逐漸得到豐富。2009年上半年,飯否經歷了與Twitter相似的發展曲線,用戶數從年初的30萬左右激增到了目前的百萬。今年6月2日,惠普成為飯否首個企業付費用戶,這也是網站迄今獲得的第一筆收入。
繼飯否之后,嘰歪、騰訊滔滔、做啥、嘀咕等一系列Twitter類網站也在國內紛紛冒頭。騰訊滔滔有浩瀚的QQ用戶群支撐令所有人不敢小覷,但它只綁定QQ的做法也失去不少用戶;后起之秀嘀咕憑著一些演藝明星的加入和“全開放API”的姿態也有一定的吸引力;此外MySpace中國推出 9911 小字報,包含微博功能但更加復雜的搜狐白社會低調運行中,新浪的“新浪朋友”則至今還猶抱琵琶半遮面??梢哉f到目前為止,中國的微博客站點還是模仿到位,創意欠奉。飯否以穩定的功能、漸長的人氣和較為“高端”的活躍人士暫時拔得頭籌。只是出于商業考量屏蔽來自同行的API請求,還是不免使人對飯否的開放度打了個問號。
連岳 今日推薦,孟德斯鳩說:“路易斯安納的野蠻人要果子的時候,但把樹從根部砍倒,采摘果實。這就是專制政體。”順便獻給至今仍然迷信所謂的專制效率的人。
“Twitter癥候群”
2009-06-29 11:46 通過網頁
文道 明日早起,大家保重,希望明天飯否還在。
2009-06-26 01:07 通過網頁
張悅然 看自己之前寫過的飯否,一點都不覺得熟悉。飯否是用來記錄各種時刻的花花念頭的,逾期則可能作廢。所以我希望寫在飯否的話永遠不要被google到。有多少自相矛盾,莫名其妙的念頭啊。
2009-06-21 15:36 通過網頁
吳虹飛 今天與戴云一起去看艾未未,送他一個臘鴨,我們一起吃了晚飯,還是挺開心的。
2009-06-16 01:45 通過MSN
南方周末 縣招辦主任承認重慶文科狀元民族身份造假 何業大講述了為兒子修改民族身份的經過,并向公眾表示歉意,“我愿意接受組織上對我的任何處罰。” http://www.zprce.cn/conten...
2009-06-29 11:45 通過博客導入
王興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凉好個秋。” 這整個兒說的就是兩種不同的用飯否的狀態嘛。
2009-06-25 10:26 通過網頁
20出頭的如小果在北京某廣告公司做文案,在這個號稱“思想從來都不連貫”的姑娘腦子里,新鮮奇詭的念頭就像泉水一樣汩汩而出,譬如“如果車沒有空調會被熱死,如果有空調可能會被燒死。”“我認識一個丑姑娘,用金錢堆積得很有氣質。”對她這樣的80后機智話癆而言,微博客實在太對味了。用如小果自己的話來說,“傾訴欲是一種熊熊燃燒的火焰,燒得我饑渴難耐,我必須需要一個出口來熄滅它。很幸運,我找到了飯否,并且讓我一直發泄著。還有就是我記性實在太差,需要一個記錄的地方。否則我會把青春忘記”。
微博客上的一句話消息,決定了發布者在當下最自然而真實的狀態。誰會對140個字的內容還字斟句酌呢?在飯友令狐蔥眼里,“飯否是一個樹洞,如果一個人對他的樹洞都不說實話的話,那多可悲啊。”
Geek們認為Twitter是潮一代必備的工具,但也有一些職業人士認為它只是無聊人類消遣的工具,面對這樣的說法,李勞在博客里回敬:“如果你不理解為什么打工仔喜歡用山寨機聊QQ,或者30歲IT悶漢掰著PSP傻樂,那么你一定也無法理解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在Twitter上報告自己得了角膜炎和抱怨昨晚在電影院坐前排的那個胖子有多討厭。”每月電話打出時長不超過150分鐘,但每天處理超過300個電子郵件,閱讀500個Feed和超過1000條Tweets,被網絡裹挾的李勞并不寂寞,反而有一點開心。
《紐約時報》的長文《從Facebook到Twitter:“數字化親密”的美麗新世界》結尾探討了這種連綿不絕的信息更新帶來的另一個全然不同的結果:一種更趨于自省的文化。當你每天都要數次停下來觀察自己的感受和思緒時,日積月累,這種行為就變得具有哲學含義了。從Twitter網站頁面上那句恒久不變的問句“你在做什么?”,也可以讀出一種存在的沉重感來。“我在做什么呢?”聽眾的存在能使得這種自我觀照更加敏銳,當用戶在努力地用一種準確而有趣的方式來描繪自己的活動,這些狀態更新已然成為了一種文學形式。
在博客、微博兩不誤的作家和菜頭眼里,微博客是信息日益碎片化的必然結果。“在BBS發帖,在Blog寫博,門檻其實都很高。但是,哪怕是一個沒有受過嚴格中文訓練的人,只要會發短信,也就能使用微博客。用它記載自己某一刻的心情,某一瞬的感悟,或者某一條可供分享和收藏的信息。奇妙的是,盡管信息已經高度碎片化,但是它們能自發組織,完成對某個事件的完整報道和傳播。也能夠記錄一個普通人生活中所有的點滴,以至于整體看下來,似乎是一部由俳句組成的個人史。”也許過不多久,世面上真的就會有Twitter類日記出版。這并非一個玩笑。
我孤獨無聊的時候能去哪兒,我心情沮喪的時候該去哪兒
沒人疼,沒人愛,除了Twitter上的朋友
我想我一無所有,直到打開電腦,終于釋懷,因為有了Twitter
請你請你給我發私信吧,哪怕只是回復也好
Tweet tweet tweet tweet tweet tweet tweet tweet ……
哦,Twitter
這首由年輕的美國文藝女歌手Ingrid Michaelson最新創作的Twitter之歌,直白地呈現出一個普通網民對情感撫慰的渴望和對Twitter的依戀。
根據加拿大社會化媒體分析公司Sysomos Inc對1150萬個Twitter賬戶所做的分析研究,Twitter用戶個人頁面最常見的前50個關鍵詞里,“朋友、新的、情人、丈夫、老的、舊的、Twitter、天、日子、設計”居前10位。剩下的40個詞里大部分也與人際關系有關。
不光是使用者關注的這些內容,推特行為本身也是一種互相需要的體現:人們在微博客上“合并同類項”,follow自己中意的推友和飯友,下一步很可能接著follow他們follow的人。從他們的消息和回復中獲取營養,視野也隨之放開?;ハ嘈蕾p的認同感和溫暖感給了用戶們精神家園般的美好體會。
對王興來說,創立和使用飯否讓他的生活有了三大改變,“第一,就像我在飯否自述中說的,如果我一整天都沒看到、想到或做過什么值得在飯否上說的事,那這一天就太渾渾噩噩了;第二,我不一定去看每一塊的大小新聞,但有飯否這個環繞我的信息場,我不會跟這個世界太脫離;第三,我可能確實會在上面認識一些人。”
事實上,他更愿意把飯否直接比做一個朋友,這個朋友是什么樣,完全是你個人選擇的結果,“因為你在不斷選擇關注(follow)哪些人,不關注哪些人,這個朋友會越來越了解你,而且,它的知識非常淵博。”
像任何一種雙刃的技術手段一樣,Twitter產生的后遺癥也逐漸明顯:寫了5000多條消息之后,如小果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跳躍性的思維,變得“不太會寫字了”,這對立志做個好編劇的她可是致命一擊。她和幾位“無飯不活”的飯友,都曾有過一段強制性的自我“戒飯期”,當然最后的結果皆是無疾而終。網民阿禪郁悶地表示,自從迷上Twitter后,他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因為他越來越對長篇大段的文字失去興趣,同時由于天生的孤獨感,他喜歡Twitter上一片熱鬧的氣氛,“而在熱鬧的氣氛下,卻是滿布的信息,難以在海洋中找到金子。”有觀察家稱,在微博客出現兩年后,毫無主題和趨于零價值的散碎內容正在大幅度的下降,取而代之的是能夠引發用戶去思考并口口相傳的Retweet。
新聞爆料站與民間意見集散地
在很多時候,的確是你關注什么人,飯否就呈現出什么模樣:你若關注垃圾,飯否就是垃圾場,你若鐘情風月,飯否就是小資天堂??墒?,如果僅僅到這里的話,它的社會意義是有限的,幸好,情況并非如此。
“包括其女在內的拉夫桑賈尼的5位家人已被捕。”這是2009年6月21日深夜,網友弗特家在飯否上貼出的關于伊朗局勢的最新消息。作為一名中國常駐德黑蘭記者,他從6月14日開始在自己的飯否里即時播報伊朗的最新狀況。弗特家告訴本刊記者,飯友不光收看“弗特家”,也通過“@回復”和“發私信”的方式就伊朗時局、國情,甚至伊朗人的日常生活提出問題。還有不少人向他本人表示慰問和關心。因此他最近所發的上百條短消息,遠比事態本身要豐富許多。例如,“穆薩維的支持者較溫和,有教養;而內賈德的人幾乎都來自中下層,很多走上街頭為其吶喊的都是使錢雇來的小混混。上周拍照時差點被他們的車碾死,被穆薩維的支持者保護下來,最后車里的人被眾人轟走。”“答疑:伊朗沒有像樣的娛樂活動,年輕男女不能自由交往,失業率高達30%,最主要的是年輕人受夠了這種壓抑,他們借此機會泄憤,釋放情緒。所以才會有大量的人每天走上街頭……”這些林林總總的消息,為后方的網友及時呈現出一幅有關伊朗政局和人民生態的全景圖,也間接地起到了一些常識普及的效果。
弗特家還向記者特別指出,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媒體在本次伊朗選戰中的作用非常突出。民眾的網絡使用率超過35%,是中東地區最高的。伊朗媒體曾經在一篇文章中介紹,伊朗擁有網絡博客的人數超過1000萬。在本次總統競選中,兩大主要候選人內賈德陣營和穆薩維陣營充分認識到互聯網在政治上的重要作用,紛紛搶占網絡陣地,爭奪年輕人選票。兩陣營都把YouTube、Facebook和Twitter當作競選陣地,發布競選宣傳片和各自的競選消息。與此同時,伊朗又是一個網絡審查制度相當嚴格的國家。網民們早已習慣了使用代理軟件、代理服務器“穿墻”訪問外界。自2004年政府開始大規模過濾國內網民瀏覽內容以來,事實上審查制度已經“訓練”出一大批堅定的穿墻者。當穆薩維敗選后,其個人網站被封,手機服務受限、短信業務完全被終止,YouTube和Facebook被封,Twitter一時間成為伊朗民眾與外界溝通信息的主要渠道。他們利用Twitter轉發功能大量傳播有關抗議活動的圖片,穆薩維的支持者舉行抗議活動的計劃也通過Twitter迅速達到廣而告之的效果,其速度比電話通知快得多。盡管伊朗伊斯蘭革命衛隊已下令,將對在Twitter上發布“不良信息”的民眾進行嚴懲,但很少有人因為禁令而退縮。Twitter的終端開放式設計使得使用者可以通過很多途徑發布廣播,所以其實很難被控制,比如人們甚至不用通過訪問“Twitter.com”就可以直接把信息發布上去。
到記者發稿時止,Twitter和飯否上關于伊朗的各種消息依然源源不斷。 網友HDCN認為,信息的價值與傳播的范圍成正比,沒有價值的信息會自然衰減,越是重大越是對人們生活影響巨大的事件,傳播越快越廣。如果是關乎地球或者人類本性、共同價值觀的信息,則幾分鐘就可遍及全球。對于個人私信息是否“毫無價值”尚待討論,不過毋庸置疑的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更快更高效的信息傳遞機制,可以做到像微博客這樣幾分鐘傳遍全球。
2008年,從印度孟買恐怖襲擊案到“飯島愛自殺事件”這樣的熱點新聞都是在Twitter上首發。和Twitter的運勢有著驚人的巧合,飯否誕生一年后,汶川地震為其帶來了創立以來的第一個“全民”討論話題。今年,株洲高架橋垮塌事件中,同樣身為攝影記者的網友火燁利用飯否,讓“手機拍到的現場記錄,比新華社通稿更快地傳到了網上”;年初知名博客寫手錢烈憲遇刺事件,第一手消息也是在Twitter和飯否上發布。
5月,為報道鄧玉嬌案件赴巴東采訪的多名國內記者受到當地阻撓,他們用手機向飯否發送消息,作為對外聯系的第一通道,而由于飯友互相轉發形成的滾雪球效應,很多圈內圈外人得以及時了解事情進展。在此前后,連岳、艾未未等一批媒體人和意見人士的加入和發言,也帶動了飯友對社會熱點話題的深入討論。一時間,以飯否為代表的新媒體工具又一次充當了疏通民意管道的先鋒。和菜頭就此評論:“包括Twitter、飯否在內的微博客,以Facebook為代表的SNS及Opera瀏覽器信息共享的Unit功能,使得信息的發布和傳播達到了點對點、多點對多點的水平。當所有人都可以和所有人耳語,每個人都變成了信息的制造者和傳播者,信息的傳播路徑和速度比以往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當一個公民想要表達,那么他就一定能夠表達。他想讓其他人聽到,那么他就一定能讓人聽到。”
除了自我表達、發布消息、討論問題,微博客也成為研究者獲取資訊的來源和研究對象。楊恒均說飯友經常在飯否上提出意見或修正他的觀點,他一看到便立刻在自己的博客和小說中做相應的修改。這在傳統的閉門寫作時代是不可想見的。知名的語詞收集家黃集偉也當仁不讓地直接從飯否中萃取他最激賞的“語錄”并加以點評。和菜頭干脆把微博客當作他觀察社會的最佳視窗。他在Twitter上只follow了10個人,但在飯否上則是幾百倍于這個數字。他的解釋是,“我在Twitter上只關注10個人,那是因為對于這部分用戶群體,也許10個人就已經足夠代表一群精英。而在飯否,則是觀察中國人的生活本身。數千人可能遠遠不夠,也許數萬人比較能夠滿足我的需求。”
在方便快捷地對Twitter實行“拿來主義”時,真偽莫辨的小道消息也亟待使用者“擦亮眼睛”、審慎使用。 《紐約時報》2009年6月20日一篇署名NOAM COHEN的文章指出,Twitter上的內容都是未經證實的。盡管用戶可以憑經驗去相信某個Twitter賬戶,但是信任問題依然存在。當Twitter幫助我們獲取第一手報道的同時,它也在傳播著不精確的信息,有些甚至可能是故意制造出來的虛假信息。這一點在這次伊朗大選中便得到印證。與此“相映成輝”的是,最近在飯否也冒出了一些如“@陳丹青”等假冒名人或機構的賬號,有些ID在被“揭穿”之后還不以為意。對此連岳在飯否上建言“應該有相應的管理手段,類似這種冒充他人名字,甚至入戲很深地扮演他人的行為,不僅制造大量的假資訊,甚至可能會引發不必要的法律糾紛。”
盡管微博客還因自身缺陷和使用不當面臨一些問題,但它的風行已是不可阻擋,而且正突破發布消息的疆界,延伸到更廣闊的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