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在沒有對立面的時代如何唱歌
48歲的趙傳被從各個角度“榨取”故事,版本不同,故事大同小異,一臉憨厚、其實并不丑的嘉義漢子只能在一次次復述段子的間隙里,見縫插針吐露實情:其實是想催催票
責任編輯:袁蕾 朱又可 實習生 徐臻 朱怡
8月15日,趙傳再次來到北京,為一個月后的工體演唱會造勢。此前一個月,演唱會的新聞發布會已經在一家商場開過。
也在8月15日,孫燕姿演唱會在工體鑼鼓開場。這是一場用10個集裝箱拉來的耗資據稱過億的秀。秀場經濟包括場內萬許觀眾——他們手持從180元到1580元不等的門票;也包括場外從東四十條橋延綿到工體的無數黃牛和小販——1080塊錢的門票黃牛開價200元收購;還包括小販兜售的商品,有5塊錢3支的熒光棒、印有“孫燕姿演唱會”字樣的化纖手袋、文化衫、扇子、招貼畫、鑰匙鏈……
這只是這個秋天北京若干場演唱會中的一場。
蘇打綠、王力宏、李宇春、周筆暢、張靚穎、孟庭葦、文章……各路英雄,使出渾身解數。一向短發素顏的孫燕姿擺出長發舞娘的造型;王力宏從“陽光男孩”變臉成“城市嬉皮男子”;文章一面打“貴族音樂會”的牌,一面向農民工贈票。
趙傳也不敢懈怠。二輪進京宣傳,他的時間表被各式各樣的媒體訪談塞滿,從一個演播室到另一個直播間,成名曲背后的故事、情史、演唱會花絮、男人的相貌及其事業、父慈子孝之明星天倫之樂、與滾石不得不說的事……48歲的趙傳被從各個角度“榨取”故事,版本不同,故事大同小異,一臉憨厚、其實并不丑的嘉義漢子只能在一次次復述段子的間隙里,見縫插針吐露實情:其實是想催催票。
“現在這樣我很辛苦,因為要不停地講話。”在接受南方周末記者采訪的時候,趙傳忍不住抱怨。在趙傳的記憶里,以前開演唱會不必一道道趟媒體的包圍圈。
“以前”是1991年,那時候一張演唱會的門票最貴50元,最便宜5元。1991年之后,趙傳先后七次在內地開演唱會。在他的記憶里,2006年的情況已經跟今天很像:很多采訪,很多關系要打點。
“雖然每次都來跟媒體做宣傳,但我很少有機會講自己想講的話。”趙傳說。
【趙傳說】
●羅大佑是客家人,相比我們這樣在眷村長大的外省人,他受到的國家主義的 “污染”比較少。而且他書念得蠻高的,他是牙醫出生身。
當時,對國民黨政權有反抗意識的,通常都是受教育程度比較高的。那時候,我們經常開玩笑說,臺大的學生要不就出臺獨,要不就出國民黨的高官,像陳水扁和馬英九,基本是那個學校學生在那個年代唯二的政治選擇。羅大佑選擇了用音樂去對抗國民黨政權的不公不義,而且做得比較藝術,比較迂回,從來不去碰觸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他的成長過程跟我的成長過程是很不一樣的。
●李宗盛的《我是一只小小鳥》不過是《我很丑,可是我很溫柔》的翻版。當年李格第到滾石,包括李宗盛,對她都報以膜拜的心情。“小小鳥”為什么成功?講難聽點就是它沒有指責別人,它是指著自己講。這個包容度大到什么程度?達官貴人、販夫走卒,都適用。不好意思,我會偷會搶是因為我要生存;我要壓迫別人,是因為我要維護我自己的權利。所以在邏輯上,它是沒有缺陷的,八方討好。其實一開始我們也想像羅大佑那樣當一個批評者,可是請問一下,這個世界上,有誰可以真正的扮演上帝?
●滾石現在過得也不太好。這是自食惡果。為什么?因為它和歌手的關系是失衡的。關系失衡的時候,有一方就會變得傲慢了,當他用傲慢去經營他的事業的時候,就會被自己的傲慢淹死。
你知道宏碁嗎?滾石的老板段鐘潭以前也是新竹交大的,跟宏碁的施正榮是同學?,F在施正榮的身家當然是幾千億了,當年段鐘潭根本看不起這些做電子的,他覺得自己是文化人,他旗下的歌手都是臺灣流行音樂界的佼佼者,甚至在大陸都是很有影響力的……這都是后來他哥哥段鐘沂告訴我的,我心想:哇,你弟弟未免太高傲了。
●我一直覺得臺灣對“偶像派”的定義很奇怪。什么叫偶像?長的帥就是偶像嗎?偶像在英文里是icon,所謂icon就是某一行業、某一領域的標志性人物,而所謂的idol是什么?是玩偶。偶像從實力上的名至實歸變成了一種風格流派。這是病態。臺灣的流行音樂之所以起起落落很厲害,這個思想基礎是應該檢討的:要想模仿別人,先要把別人理解清楚。
當年Beatles大紅,并不
登錄后獲取更多權限
網絡編輯:莫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