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界】荷蘭設計→社會能量

設計如何產生巨大的社會能量？

或許，今日荷蘭的先鋒設計提供了一些方案。

近日，“社會能量——當代荷蘭交流設計巡回展”在上海多倫現代美術館舉行，200多個項目（包含書籍、地圖、舞臺、游戲、影像等多種形式）出自當代荷蘭最重要的11個設計團體，他們將音樂、寫作、社會學、信息科學、流行文化、產品開發等融入傳統的平面設計中，向人們展現了從平面設計到交流設計的巨大轉型。

固態閱讀

“我敬重傳統書籍設計，但不想止于此。我的全部想法就是去拓展書的意義與極限。”

伊瑪·布（Irma Boom）是一位書籍設計的拓荒者。2001年，她被德國萊比錫市授予書籍設計的古登堡獎，成為該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獲獎者。

“書本質上是一種非常民主的媒介，至少自印刷術被發明以來便是如此。”數字時代，隨著信息傳播媒介主角地位的旁落，書籍如何回歸自身的物質向度，成為書籍設計必然面臨的課題，對此，伊瑪為我們提供了重要啟示。

“新的媒介中蘊藏著不同的結構，對待文字和圖像的方式在變化，這些都給了書籍設計一個嶄新的推動力。”伊瑪注重對邏輯、內容、閱讀方式的塑造，書籍形態設計由此超越了內容呈現的窠臼，一躍成為內容編輯的重要手段。

“我喜歡書的外觀，對我來說，我可以把故事講得更多，因為我很會編故事。”《SHV 思考之書》是一個與眾不同的項目，委托人是一家慶賀百歲的跨國公司，此書多達2136頁，重3.5公斤。全書頁面排版顯示出一種簡潔之美，散布在各頁中的水印，正好搭配有數字信息的孔洞；與頁面等大的字母分布全書，合在一起便可組成書名；11厘米厚的書邊，一面是盛開的郁金香花圃，一面是阿赫特貝爾的詩歌。迅速瀏覽此書，讀者會自行組織起內容，重建出這家百年企業的歷史。

少年心氣

“我們不是那種認為‘少即是多’的人，我們喜歡使用大膽而有個性的材料，并試圖反映我們周圍的世界——時常是美好的，也經常是殘酷的。”

“機器”（Machine）是來自阿姆斯特丹的Paul du Bois-Reymond和Mark Klaverstijn在2001年共同建立的工作室。他們的設計思想更多與流行文化有關，比如涂鴉、說唱音樂等等。

音樂是“機器”重要的靈感來源，他們善于使音樂形象化，他們的很多設計為音樂產業而做，如為MTV頻道做的視頻、形象、動畫；為俱樂部、派對、音樂會創作動態影像；為音樂廠牌設計形象、唱片包裝等。后來他們啟動了“Our Machine Records”廠牌，用來發行自己的音樂，還設立了自己的服裝品牌“Machine Hot Couture”。

他們的設計行為幾乎可以等同為涂鴉，他們用一切方式來發泄過剩的荷爾蒙，在一切他們能找到的媒介上涂鴉——或者說設計。

“對我們來說，藝術與設計的區別沒有意義。”

觀念越獄

“設計所發出的聲音，不是要變得恰如其分，而總要保持著一點兒不受歡迎的狀態。”

摩爾和范德法登（Mooren & van der Velden）是阿姆斯特丹的平面設計師，1998年到2007年二人一起成立工作室，完成包括形象設計、海報、請柬以及書籍設計等多個項目。他們曾為藝術空間ROOM制作請柬，替社會建筑雜志《Archis》（現在叫Volume）進行觀念設計，還負責每年“荷蘭慶典”的宣傳設計。

如果把社會學、觀念藝術看作是富含人文細胞的肌體，摩爾和范德法登的設計就是一種從中提取某些DNA物質的“轉基因設計”。他們用前所未有的觀念設計了著名的建筑雜志《Archis》。借助人們的日常生活經驗，他們利用雜志的物理空間虛構出一幕幕特定場景，試圖與讀者“對話”。

設計生成

“傳統是一種工具，你有許多種方式去演繹你的工具，通過這些手段，你就可以演繹你的世界。”

1996年創立的“色欲”（Lust）平面設計公司，完全歸屬于這個因數字技術而徹底改變的新時代。工作室創立者之一原本學習物理，對事物原理、邏輯和程序有著天生的敏感和把握能力，他們放棄了手工業者式的終端制造，后撤到了設計生產鏈中更為上游的環節。利用邏輯與參照系數，他們為設計建立過程，而結果由過程自動生成。當然，設計師仍然會監控模式的運行，并及時校準它的方向。對設計來說，嚴格的機器邏輯和人性的隨意同樣重要。

《蒙德里安基金會2004年度報告》主要呈現該年全部項目的數額、地域、領域的結構關系，設計者采用環狀示意圖，不僅展示了局部與整體的關系，同一圓心由內向外還用以呈現層級關系。報告采用20多種色紙，不僅是確切的統計資料，也呈現出自由多樣的藝術性。

“創作者的絕對權威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創作者和消費者之間的復雜關系。”“色欲”在印刷材料、交互式裝置和建筑平面等多種媒介上創作，對平面設計、交互媒體設計、建筑和城市規劃相重疊的邊緣地帶也很感興趣。目前，他們為建筑師和城市設計師、出版商、音樂群體、美術館、藝術研究機構等文化單位和荷蘭國務院、荷蘭市政府、國家博物館等大型機構服務。“色欲”認為設計是一個過程，每一項設計都源于一個理念。通過數年積累，他們逐漸形成了一套設計理論，被人描述為“基于過程或系統生成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