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熊之舞——中俄關系的新時代

中俄關系的歷史性變局正在中國東北和俄國遠東發端。遭遇了西方冷遇,同時又目睹了近代史上從不被認為是對手的中國的快速發展,素來強勢的俄羅斯接受了中俄之間資源換投資的戰略合作。而兩國心理距離的縮短,則要指望交往日益增多的年輕一代來實現。

責任編輯:顧策 助理編輯 溫翠玲

■行走東北亞專題報道(下)

中俄關系的歷史性變局正在中國東北和俄國遠東發端。遭遇了西方冷遇,同時又目睹了近代史上從不被認為是對手的中國的快速發展,素來強勢的俄羅斯接受了中俄之間資源換投資的戰略合作。而兩國心理距離的縮短,則要指望交往日益增多的年輕一代來實現。 

初冬的百年口岸綏芬河,盡管當地所有的公共標識都還是中俄雙語,當地的乞丐依然會用俄語乞討,然而俄羅斯人卻明顯少了許多。不少商店和飯店關了門。一個商廈門口貼著“一年2萬出租攤位”的廣告,而之前,這樣搶手的攤位租金要到10萬之上。

一年前,這里是一番繁榮景象:街邊停滿了各地牌照的車,俄羅斯人熙熙攘攘,周末“倒包”的俄羅斯人更是常常擠爆了車站。

去年9月開始在全球蔓延的金融危機對俄羅斯的打擊要遠甚于中國。石油價格暴跌——從2008年7月的最高點每桶147美元跳水到今年3月每桶32美元的低點(現已反彈到80美元左右),讓俄羅斯在普京時代靠不斷上漲的石油美元堆積起來的財富和繁榮一下子灰飛煙滅:外匯儲備大幅縮水,資本瘋狂外逃,盧布急速貶值,政府和企業債務纏身,失業率大漲,俄羅斯經濟至今未能恢復元氣,俄羅斯人的購買力大幅下降。

金融危機讓俄遠東和西伯利亞地區的發展之夢更加遙遠:自顧不暇的莫斯科已經沒有太多實力可以投向這片人煙稀少但資源極其豐富的廣袤土地。

中國人說,福禍相依。未曾想的是,也正是這場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機,加速了中俄兩國間的一場戰略合作,即中國的東北和俄羅斯的遠東“配對”發展:用中國的錢和技術投資遠東,換回遠東的資源。

 

“綏芬河-波格拉尼奇內互市貿易區”,是2002年中俄兩國確認的第一個全封閉式貿易區。時至今日,互市貿易名存實亡。  資料圖片

俄羅斯“倒包”族:他們這樣來,他們這樣去?!D/CFP

俄羅斯“倒包”族:他們這樣來,他們這樣去?!D/CFP

發展落差

“30年前,大連不如海參崴。而現在,大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海參崴卻幾乎沒變化。”

上世紀70年代,當年輕的李恩泰被分配到綏芬河工作的時候,那里是“一條街道一盞燈,一只喇叭全城聽”。沒有公交車,他便從火車站一路走著去市政府報到,越走心越涼。

1987年,在中俄僵局多年以后,綏芬河成為了中俄邊境上第一個重新開放的口岸,其貿易的形式是最古老的以貨易貨。時任中蘇友好協會會長的李恩泰代表中方參與全程的談判。

從那以后,這里很快就成為了人、貨、錢的集散地,“中國倒爺”們開始把中國制造的服裝鞋帽等各種商品運過邊界,換回來的是俄羅斯的裘皮大衣和原木。那真是一個賺錢賺到手軟的年代!

繁榮的邊貿不僅催生了無數的富翁,也推動了綏芬河經濟的強勁發展。金融危機之前的很多年里,綏芬河的人均生產總值、全口徑財政收入、進出口總額等多項指標位均居黑龍江省66個縣(市)第一位。

人均生產總值更是由1987年口岸剛恢復時期的1744元猛升到2007年的80962元,超過了北京、上海等地。

如今的綏芬河已成為一座典型的移民城市,新一代的綏芬河人都非常喜歡這個城市:空氣好,干凈,城市面貌日新月異,更重要的是,有活力和包容,而這些都是開放帶來的副產品。

綏芬河的發展只是改革開放為中國所帶來的巨大變化的一個縮影,然而在邊境的另一端,發展卻幾乎停滯。

“30年前,大連不如海參崴。而現在,大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海參崴卻幾乎沒變化。”友誼木業集團副總經理劉喜照告訴記者。

從沙俄擴張年代到蘇聯老大哥時期,俄羅斯的國力一直都強于中國,而且近代史上幾乎所有重要的雙邊戰爭,都是以中國失敗告終,由此形成了俄羅斯對中國強烈的優越感。然而,中俄兩國近十幾年來的發展落差,給俄羅斯人的心理帶來了巨大落差。

“1992年我剛到俄羅斯的時候,盡管那時蘇聯剛解體,物品極其短缺,但俄羅斯人還是覺得我(作為一個中國人)很可憐。”在莫斯科生活了17年的方濤說,“而現在,他們對我們很嫉妒。”

“莫斯科的官員很不愿意和中國打交道,盡管他們又不得不和中國打交道。”方濤在俄羅斯的政界和商界有很多朋友。

他提醒說,其實很少有人注意的是,普京總統上臺之初是“中國威脅論”的一個主要倡導者,只是在其西方政策沒有被西方接受的情況下才轉到東方,并在第二輪執政期間開始大打中國牌。

莫斯科這種微妙的心理,很明顯地體現在其對遠東和西伯利亞地區發展的支持上。遠東和西伯利亞地區蘊藏著極其豐富的石油、煤炭、金屬、木材等資源,而且這一地區對俄羅斯還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但長期以來,該地區一直是俄羅斯的“老少邊窮”地區,這里距離莫斯科的距離,無論空間的、心理的,還是經濟的,都非常遙遠。

幾個月前,方濤在南西伯利亞的某個地方,發現了一個“極高品位的煤礦”。他聯系了國內包括神華在內的多家公司,但最終卻沒人接單。因為要把那地下的煤挖出,中國公司還得自己建鐵路把煤運出來。這筆投資高得驚人。“煤如果埋在地下,就不是錢!”方濤說。

協調之惑

在上月簽署的《中國東北地區同俄羅斯遠東及東西伯利亞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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