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香格里拉,最后的淘金瘋狂
30公里的水洛河,因富含砂金而聞名,也因淘金而傷痕累累,狹小的河床被翻得底朝天,轟隆隆的機械開采聲中,外來的淘金者正與下游建設的水電站爭分奪秒,趕在金礦淹沒前,最后猛撈一把。
責任編輯:朱紅軍 曹海東 實習生 郭海燕
■編者按:
四川木里,“最后的香格里拉”,正被最后的淘金瘋狂所困擾。
30公里的水洛河,因富含砂金而聞名,也因淘金而傷痕累累,狹小的河床被翻得底朝天,轟隆隆的機械開采聲中,外來的淘金者正與下游建設的水電站爭分奪秒,趕在金礦淹沒前,最后猛撈一把。
山谷底的淘金客
水洛河大峽谷很深,從谷底仰望兩岸峭壁夾擠的天空,脖子一定得伸得筆直。三十多歲的淘金者王軍正在寒風中,指揮工人拆卸淘金設備,準備遠赴云南。
兩個月的瘋狂淘金,170萬的投入,最后他幾乎一無所獲,已經賠不起了。
1922年,美籍奧地利人類學家洛克踏進了藏鄉木里,之后,木里縣以“最后的香格里拉”之稱美譽全球??h域內,并不太寬的水洛河,因源于貢嘎雪山,且河中蘊含砂金,平添幾分神秘。
還沒有通公路之前,水洛河幾乎不為外人知,得以保持安寧,從木里縣城走到水洛鄉需要四天四夜,而三年前,就是坐車進來,也要在途中的九一五林場過夜。
明知河中有金,樸實的藏鄉人仍沒有淘金的習慣,他們敬畏河流,即便不時聽說,總有人在大雨過后的河灘上拾到一些黃瓜籽大小的金砂。
但高山擋不住外來者的貪婪之心。當地村民龍嘯說,上世紀90年代起,山谷里陸續來了外地淘金客,衣著簡陋的外鄉人,臨河圈地,搭建簡陋的洗砂設施,重復著水沖砂的動作一天下來,個個累得筋疲力盡。
湖南人是最早的涉足者,自1999年到今天,他們仍是水洛河淘金隊伍中的最強勢力。
12月的水洛河,山谷氣溫驟降,寒氣逼人。在沿河的工地居住點上,南方周末記者看到,一群群操湖南口音的青年男子集在一起,在昏暗的燈光下,或聊天,或打臺球。
這些外來淘金客并沒有引起當地村民的反感。龍嘯說,湖南老板過來淘金后,給了當地人每家十萬到幾十萬不等的補償款,也讓村民們學會了接觸陌生人,還能做點小生意。
看起來,水洛鄉人,因金而富,他們并不知道,代價正在付出。
淘金肆虐的水洛河邊,河道堆積成山,哪里尋香格里拉美景的影子? 圖/南方周末記者 呂宗恕
巨型挖掘機正在河道中新辟出分流渠,以引水流入,掏干砂石淘金?!D/南方周末記者 呂宗恕
“挖金就是賭博”
王軍是被流金淌銀的傳說吸引過來的。有人說,水洛河河砂中的砂金純度達93%,且硬度合適,可直接用來打首飾。
還有人說,一個外來淘金人,挖到一塊8斤7兩的金塊后,便攜金消失了。
更早以前的傳說是,有位木里農民穿一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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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莫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