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重識“五四”
近來有些人反思,“五四”反傳統是不是過了頭?有些人甚至認為五四新文化運動整個就錯了。在我看來,說“五四”新文化運動反傳統沒錯。
責任編輯:劉小磊
很快又到“五四”了。近年來,隨著國學熱的興起,“五四”對傳統文化的影響問題,再次引發人們的討論。你的新著《北洋裂變——“五四”與軍閥》(廣西師大即出)講述的就是這一段歷史,可否請您談談“五四”對中國近代社會的影響?
張鳴:談“五四”,有兩個層面,一是新文化運動;一是1919年5月4日爆發的學生運動。學生運動發生前,新文化運動已經發生,在此之后又得到進一步推進。忽略了作為政治事件的“五四”,僅從文化方面來論說,肯定是有欠缺的。“五四”學生運動從思想和文化方面講,與新文化運動是一脈相承的。整個新文化運動的確是和傳統相背離的,它是一種思想和倫理的改造。中國近代的變革之路,就是按照由器物而制度、由制度而文化這個模式往下走的。
近來有些人反思,“五四”反傳統是不是過了頭?有些人甚至認為五四新文化運動整個就錯了。在我看來,說“五四”新文化運動反傳統沒錯。中國走入現代化的過程中,對傳統不僅需要繼承,也需要反思,甚至是革命性的反思,盡管這個過程中有過分的地方,但不能抹殺其必要性。
我們的問題是每一個階段的變革都不夠徹底。你比如說在器物層面,經濟上的變革就很不徹底。洋務運動時期,大機器工業的發展應該是由官辦到官督商辦,再到商辦,但是我們走到官督商辦這個階段就停下來了,始終沒有走到商辦這個階段,只引進了它的器物,沒引進它的管理方式和思想,沒有把市場經濟制度和工業文明引進來,這是一個問題。
然后就進入第二個層面開始變制度。實際上制度這個變革也不成功,無論是晚清的新政,還是民國的民主制度都還是半成品,我們沒有這個制度所需要的政治文化。然后我們就進入下一個改革階段。我們總是想找到一個鑰匙,或是器物,或是制度,或是文化來解決中國問題。其實沒有這樣的金鑰匙。
張鳴,浙江上虞人,1957年生,現為中國人民大學政治系教授。著有《武夫治國夢》、《鄉土心路八十年》、《直截了當的獨白》等書
《北洋裂變:軍閥與五四》,張鳴著,廣西師大出版社2010年5月,34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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