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藏高速堵疏輪回 一條公路不能承受的管理之痛

7月起,每天近萬輛大車滯留冀蒙交界處;時堵時通歷經數月,在這條“高速路”上,平均時速不如自行車的速度

責任編輯:曹筠武 實習生 周菁

從2009年入冬開始,大小堵車頻繁發生;7月起,每天近萬輛大車滯留冀蒙交界處;時堵時通歷經數月

京藏線成了停車場,綿延上百公里的車陣每天前進8公里;在這條“高速路”上,平均時速不如自行車的速度

內蒙古指責河北不放行;河北聲稱要保障北京交通環境;北京指出了地理因素,并認為河北在推卸責任;山西則被司機們視為畏途。在更高層面出手后,各地管理能力又終于神奇重現

9月1日上午,沿著京藏高速路進京方向,載重卡車的汽剎聲此起彼伏,像一個病人沉重而凌亂的喘氣。在數月以來的時堵時通之后,大塞車終于來了。

堵車與疏通是京藏線上反復上演的戲碼。每次艱難疏通之后,堵車又總是不期而至。根據媒體最新報道,甚至就在這次大塞車終于疏通之后,堵車的跡象又時時隱現。

車流中大車司機馮寶民踩下剎車,伴隨著一聲遲緩而沉重的剎車聲,解放J6卡車停在了京藏高速興和段。臨近中午,在馮寶民身后大約一百多公里的卓資山,另一名卡車司機任濤也踩下了一腳剎車。車流逐漸放緩匯集在河北內蒙古交界的上百公里路段內。

在這條連接7省份全長3700公里的繁忙線路上,擁堵并不少見,至少從去年冬天開始,京藏高速上奔行的車輛就迅猛增加。這條線路去年全年實際交通流量超出設計流量14%,今年這個數字又翻了一倍。

早在出發前,司機馮寶民和任濤就聽說了前幾日的堵塞,但發貨的日子到了,二人依然決定賭一把。“再堵也能挪過去吧?”馮寶民說。

堵塞的前兆已反復出現過。從2009年入冬開始,小堵大堵便頻繁發生,但那時寒冷的氣候條件被認為是重要因素。而到了今年7月份,又一次大堵車發生。擁堵從“毛細血管”開始,在鄂爾多斯的東勝區——這里出產了內蒙古的絕大多數煤,從全國過來的絡繹不絕的煤車塞滿了每一條縣鄉公路,有時候出礦區都需要消耗一天的時間。

延著包茂高速往北,再由呼和浩特往東,匯聚的交通壓力從內蒙古層層傳遞到河北,直至北京。北京市交管局之前監測到的數據是,京藏高速進京方向交通流量比去年增加130%,流量達到每天14000輛,比最大通行能力還多出40%。

像一個血脂嚴重超標的病人,艱難地應對暴漲的血壓,毫無征兆,又像是極為偶然。這一天,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沉重喘氣聲,京藏高速終于癱瘓了。

又堵上了:綿延上百公里的“停車場”

每天近萬輛大車滯留冀蒙交界處,車陣一個下午挪動4次,前進8公里。

在河北內蒙交界處,擁堵的大車隊伍綿延上百公里 (東方IC/圖)

這一趟馮寶民開著48噸重的煤車,按照計劃他將從呼和浩特一路往東,穿過河北張家口市、北京,到達天津。這不是什么復雜曲折的路線,和那些攤開地圖就跨江跨河的司機們相比,這在地圖上只能算是一條簡單的直線。

和馮寶民一樣前往天津和秦皇島的煤車司機每天人數都在上萬人。中國饑渴的能源需求造就了這個龐大產業。2009年,內蒙古煤炭產能超過6億噸、調出煤炭3.3億噸,取代山西成為全國第一大煤炭生產和調出省區。今年1-7月內蒙古原煤總產量又驚人地增長了20.6%。這些煤大部分在秦皇島裝載,然后運往南方的電廠。

但是由于沒有煤炭外運專用鐵路,高達40%的外運煤通過公路運輸。于是,擁堵不可避免。

另一個偶然的因素直接觸發了這次大堵車。從8月14日開始,北京、河北境內的京藏高速和110國道開始占道施工。這是兩條由西往東并行的進京通道,也是內蒙古煤炭惟一的出區通道。

“又堵住了”,9月1日,馮寶民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堵車造就了司機們的敏銳。作為一個老司機,兩個現象幫他下了判斷。第一個是從呼市開至此處,路上十分暢通,以他的經驗,在這條路上罕有的狂奔通常意味著各個路段實施了有力的限流;另一個是鄰近村莊的村民紛紛出現在高速路面上,“一看他們騎著摩托車從東邊的路面逆行而下,我就知道,糟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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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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