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文藝 說說唱唱又一年】

20-10 文藝

說說唱唱又一年

文| 五棵松
一部電影、一場舞臺表演、一本圖書、一棟建筑、一晃而過的網頁……這些，對一個國家、多個民族乃至整個世界究竟有什么現實意義和可持續發展的可能與土壤？面對新的審美標準和文藝價值判斷傾向于令人意想不到的彼岸，我們并不因此摒棄傳統或是永恒的經典，像是瓦格納 《指環》話題，關于約翰· 列儂七十冥誕的諸多虛擬語態，緬懷阿莫多瓦的肢體語言皮娜· 鮑什或是中國畫壇巨人吳冠中的感人事跡，甚至，微軟視窗小7 與“叉屁”的內部矛盾，還有變廢為寶的人性化設計、綠色節能的建筑體……也許，經典與新潮的界限，就在于一部又一部現實中看似平凡的產品。因為世博，因為世博，還是因為世博，各國除不斷展現各自實力之外，文藝表演及文化遺產和創新也作為國家最具代表的形象，展現在世人面前。2010 年，我們看到了更多的好東西?？墒乔缚蓴档牟攀俏覀兯Ａ舻?，滄海一粟，或一針，難。在此甄選的文藝產品，起碼是一粟。十個領域涵蓋了國產電視劇、國產電影、國產唱片、國內舞臺作品、國內展覽、國內拍賣、國產圖書、全球建筑、全球設計、全球網站等。我們想，通過這些產品，人們可以更好地記住年度精神標記——2010 年是怎么一回事兒。

年度建筑
勞力士研究中心

普里茲克建筑獎獲得者、威尼斯建筑雙年展的總策展人、亞洲建筑新派主流力量妹島和世的作品，其純粹的設計風格為這個浮躁的建筑時代帶來一份清新??

文|徐明怡 圖| SANAA
勞力士研究中心位于瑞士洛桑聯邦理工學院校園內，于2010年2月正式對外開放，建筑師用起伏的線條讓這個具圖書館、實驗室及公共交流等功能的場所突破了有形的界限。洛桑聯邦理工學院的校長認為：“這個建筑的體態也許能引發打破學科之間傳統界限的行為，在里面的模糊空間中，神經質的科學家和工程師以及數學家也許會坐在一起展開討論。我們也希望傳達一個信息，就是科學得為社會進步工作而服務。”

屋頂和底層之間的平行線條緩緩起伏流動，整座體量巨大的建筑與土地的接觸卻是非常輕盈，一點沒有粗魯生硬之感。研究中心地面只有一層，地下有一層，波浪形的盒子外觀將安靜的學習區域與山脈和斜坡連接起來，而不是像過去那樣簡單地將教室隔離開來。在建筑內部，山脈、溪谷和高原起伏形狀的波動形成了建筑暗藏的邊緣地帶。來訪者可以輕松地在這里慢悠悠散步，或者置身特別設計的“水平電梯”那個優雅的玻璃盒子里在功能區域之間移動。

純白色或是淺顏色的純凈空間亦是這件作品的明顯特征之一，很像3D模型里的預備敷材質和顏色的白色模型。建筑師在作品中不加修飾就直接呈現了各種空間的特質。但這個空間也不是乏味的，透明的玻璃在不同環境下有著不同的表情。

年度藝術展覽
上海雙年展

當代地展現了這個時代比較先進又貼合大眾不斷更新的藝術理念，還革了中國藝術本身意識形態的命??

文|五棵松
這一屆的上海雙年展主題名為“巡回排演”。生活藝術和人生劇場是一個永恒的話題，低至柴米油鹽的節省、怎么開車更省油；高至科技人性化、外交戰里的權位博弈。一切都可以“被藝術”。

喜歡搗蛋的藝術生活家們找到了讓人激動的理由。這次展覽很有意思，一個個房間都被裝修成古靈精怪的演播現場，一件作品便是一件事情的概況，林林總總，各支細節一覽無余，仿佛走進好萊塢道具工廠里任何一個被營造出的電影場景中。來參展的藝術家們包括張?。ò押嗟聽柛鑴　顿愾塞悺穭撟鲌鼍鞍岢鰜恚?、邱志杰（在現場繪制的巨幅壁畫構成的裝置《邱注上元燈彩圖》，展現個人對農村生活理解的文化涵養）、劉小東（《入太湖；出北川》作品創造現場）、馬良（將自己的魔幻主義工作室搬進了展覽）都使出了這輩子最有意思的裝修本事，把自己夢里盜取的和現實生活里拿來的一股腦都堆在一起，然后簡明扼要地說：“瞧，這是中國藝術家們心里想的世界和場景。”導演也來湊熱鬧，像是王小帥、楊福東、蔡明亮，電影里的東西是怎么排出來的，像是給魯迅抬轎子似的在那兒嚷嚷：“世上本沒有電影，排演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電影。”這時，生活和電影已經水乳交融了。

這次雙年展給人們一個很強烈的信號，那就是作品本身已經不再是藝術的全部，而是在“有創作精神的人在創作過程中的作為”，才是藝術主體。這便是一個意識形態上的革命了。

03年度舞臺作品
《水舞間》

這臺耗資20億港幣的巨作，不管是舞美、特效，還是演技，都遠遠勝過任何一部經典舞臺作品??

文|五棵松
因為世博，全國的演藝市場風起云涌?？墒?，在彈丸之地澳門凼仔的新濠天地，9月開演的一場耗資20億港幣的《水舞間》，讓這一切繁榮都顯得微不足道。

《水舞間》的故事可以概括為“公主復仇記”五個字。這樣簡單的故事在全球最偉大靈感創作大師”佛朗哥·德拉戈的奇思妙想下，輔以絢麗奪目的高科技背景和特技，成為前無古人的創舉。一座容納2000人的劇場，燈光、支架、滑輪、鋼索以及11個十噸升降臺等大型機械起重設備一應俱全，凌駕于舞臺中心的上方。劇院的中央舞臺直徑近20米，全球最大商用水池就在這里—可容納370萬加侖的水，相當于奧林匹克標準泳池容量的5倍以上。舞臺上還配上了258個自動噴泉，水池舞臺迅速有效的千變萬化，也給現場的情景交換帶來意想不到的順暢：船沉下去，花園亭臺升上來；被關在牢籠里的公主被扔進水里，又從二十多米的地方降臨……演員們頻頻墜入水池，前排的觀眾被濺得不亦樂乎。

演這么一出戲需要77名國際匯演演員，幕后還有130名世界級制作人員、技術人員、現場音樂演奏人員以及專業的潛水人員。這些演員里頭，包括6名柔術藝術家、7名摩托車特技飛人以及32名雜技演員—他們需要在二十多米的高空吊索展現一組花里胡哨的空中體操，甚至還請來了鄭秀文小姐為這部作品演唱主題曲，全球宣傳播放。任何服裝、道具及燈光舞美都是度身定制，光鞋履就特制275對，施華洛世奇水晶元素1.5萬顆……整場用時90分鐘， 驚喜連綿不絕， 看后感覺“原來這動作還可以這樣??！這多少錢砸出來的，真是貨真價實，絕對值回票價”。

04年度設計
111海軍椅

不僅僅是對常規生活的思考與反省，而是真正地集合了多方的力量將綠色革命貫徹開來??

文|徐明怡
今年，可口可樂公司與Emeco公司跨界合作，推出111海軍椅（111 Navy Chair），證明了舊塑料瓶并不是回收塑料那么簡單。

鋁制的海軍椅是Emeco品牌經典款產品。當時，美國海軍要求Emeco公司設計一款能經得住魚雷在一旁轟炸的椅子，最終的成果確實不負所望，這款鋁制的椅子從6樓掉下后，也只是有一些擦傷，其壽命為150年，可伴隨一生。1998年，Gregg Buchbinder買下該品牌，先后邀請了著名的設計師為其注入活力，并一直利用回收的鋁制品生產鋁制座椅。今年推出的這款“111海軍椅” 60%的原料來自于回收的PET塑料或者塑料可樂瓶（平均111只左右），此外再加入少量玻璃纖維以增強韌性。此外，這款塑料回收椅的價格僅為鋁椅的一半，計劃每年在這款椅子的生產上用掉300萬個飲料瓶，該椅子于今年6月已正式投產。

05年度電影
《寒假》

這部鮮為人知的小成本電影成為今年唯一一部獲得國際電影節金獎的中國內地電影??

文|楊波
基于體制內外的審美原因，《寒假》，這部鮮為人知的小成本電影在成為今年唯一一部獲得國際電影節金獎的中國內地電影后，依舊鮮為人知。洛迦諾電影節是當今世界最重要的獨立/先鋒電影節，從專業性和藝術前瞻性上有著深足的影響和久遠的歷史，《寒假》摘得了它第63屆的最大獎金豹獎，以及同屬于洛迦諾電影節的國際影評人獎、基督教聯盟特別獎，此外，它還獲得了第四屆首爾數字電影節紅變色龍獎，和第四屆莫斯科2morrow獨立電影節青年評審團最佳影片獎、最佳音效獎。

《寒假》是青年導演李紅旗的第三部劇情長片，前兩部《好多大米》和《黃金周》皆石沉大海、顆粒無收，這樣說來，《寒假》獲獎堪稱是一件令其翻身做主、雞犬升天的大喜事，但李紅旗一點都沒有喜起來，他還是決定在明年春天離開目前居住的北京，帶著辭職的老婆和年幼的兒子，遷到湘西的山村里去生活，并在今后三年里不再拍攝劇情片，轉而拍以社會邊緣人物為主的紀錄片。這不是不以物喜，更不是不以己悲—李紅旗認為：人活著就是被愚弄，無論你對此是否了解，也無論你是否有膽識和方法去試圖解決這個，你都無法擺脫被愚弄的命運—從他最早的詩歌和小說，再到現在的電影，再加上他自己的人生，都是始終如一地在為這個別致的世界觀做出解釋。由此，他背對世俗邏輯，不屑上帝給他的這么一個與張藝謀和賈樟柯當年一樣的成就大師的機會，倒也沒有叛離他的價值體系。

《寒假》講述了中國北方某地，幾個中小學生歡度寒假的故事。按導演寫的簡介：“??這些無所事事的人，生活在那個沉悶的，似乎什么也不會發生的地方，最后，果然什么也沒有發生。”你會看到立志要成為孤兒的兒童，將搶到的每一塊錢都要在太陽光里揉疊一番辨其真偽的少年，盡管一直是班里倒數第一但還是為了“不耽誤學習”而宣布與男友分手的少女，還有因為第二天要去“政府部門”離婚而要求丈夫“穿得像樣一點”的妻子??這些人物和事件看似倒錯和荒唐，卻又何嘗不是剝離下那些花哨的偽飾和唐璜的贅肉后，現實人生里最為本質的那部分—至少在李紅旗眼里。

作家韓東曾這樣夸獎李紅旗：“別的反叛者至多不過反文化、反體制、反社會，而李紅旗反的，竟然是全人類。”李紅旗對此作出解釋：“整個世界都是瘋的，只是我們在里面都感覺很正常，有些人偶爾會懷疑，但是更多的人連偶爾的懷疑都沒有。”他就是堅定的懷疑者，他拍出這種用看似的荒誕不經對大眾價值頻頻發動挑釁的片子，正是希望借此揭露真相以喚醒觀影者也許尚可被喚醒的懷疑欲。有懷疑也許會有反抗，有反抗也許會有出路。在電影的結尾，終于開學的學生們坐在教室里，走錯教室的生物老師因遲遲翻不出教義而崩潰發飆，教訓學生道：“人在世上，除了問自己我是誰、我從哪里來和我到哪里去這三個問題之外，別的一切問題都毫無意義、不值一哂。”

李紅旗這樣描述他的電影美學：“如果把拍電影比喻成下棋，大多數人在做的是如何把每一步棋走得比別人高明，而我想做的是把棋子下到棋盤的外面。”毋寧說他想把棋子走在棋盤里面，走到制造那張棋盤的樹根下面，抑或因求更本質而更邈遠，更不及張望之處。

06 年度網站
Foursquare

2010年堪稱網絡定位年，都因名叫foursquare網絡應用程序。它本是網站，卻能下載到智能手機，成為隨身攜帶的社交工具??

文|小七
Foursquare通過城市里的一個個地點組成社交網絡。比如當某一人光顧新光天地愛馬仕專賣店時，通過手機把自己的位置check in一下。一分鐘之后，你的網上朋友，就會知道你所在何方，他們會跟你簡略互動，假如其中有一位你的愛慕者肯按標索驥，甚至會在商場門口制造一次“邂逅”。這就是foursquare，被全球數百萬人裝在手機，它拿到1億美元風投，成為下一個網絡時代的社交工具。

某人在同一家蘋果專賣店簽到超過 3 次、一個月內出現在4家不同的比薩店里、想去郊區的俱樂部—foursquare不僅能記錄位置，還能描繪出這是一個喜歡科技產品和速食店并經常去鄉下參加啤酒聚會活動的家伙。Foursquare鼓勵用戶用手機隨時“標記”出他們在哪兒：商店、咖啡館、博物館、夜總會、辦公室、甚至醫院。它還提供獎勵，去某個地方的頻率越高，check in的次數越多，積分也越高，從第一次check in的新手，到探險家、超級明星、本地人、分享愛好者、直到市長。如果成為手機里星巴克的“市長”，或許現實中咖啡店會獎勵一杯免費咖啡。

很多名人大腕是foursquare的擁躉。饒舌歌星“50美分”開啟了foursquare的“好萊塢時代”，施瓦辛格、黛米·摩爾甚至Google美女副總裁瑪麗莎·梅耶爾都喜愛foursquare，并且希望成為手機里的市長。國內有五六個山寨Foursquare的網址，比如玩轉四方（http://play4f.cn）、街旁（http://jiepang.com）、在哪(http://wwere.l99.com)等。這類簽到網站的創意大同小異，爭奪希望通過check in城市地標而被關注、渴望社交的網民。

年度圖書
艾未未《此時此地》

艾未未攜自己的作品出版發行成一本書，這個就足以成為2010年中國出版業的一件大事??

文|朱白
“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七十多年前，艾青寫下這句詩的時候，中國大地是一片“熱土”，水深火熱。如今艾青的兒子艾未未已經可以一邊調侃自己父親的詩句，一邊做著自己喜歡和那些必須做的事。從他身上似乎看不到什么家庭傳承的東西，艾未未并不怎么欣賞他父親，“但有句話我是記著，他說，活著的人就好好活著吧，不要指望世界會留下什么記憶。我們要面對現實，要主動表現生命力，這就行了。”有一點他們相似，那就是“眼中的淚水”和“對土地的愛”。

這位“不務正業”的藝術家其實是個直言無忌的批評者，在書里干了很多事，他暢談藝術、建筑、攝影，聊時事，與其他先鋒藝術家一起搞事……這本書不是單純的評論集，但卻可以說艾未未在這本書中，記錄了這個世界的藝術、這個國家的變遷，還有這個時代里人們的怕與愛。所以， 許多人對艾未未的身份，以及這本書的內容感到些莫名的混亂。艾未未說互聯網“使不擅長文字的我產生表達欲望和傳達之可能”，對這個時代有影響有看法的人，不一定都是文學家，他們還包括藝術家、工人、商人這些“不懂”寫字的人?；蛘哒f，歷史上那些用文字記錄的生命，今天可以用互聯網這種“不正經”的文字來記錄了，它們傳達的一樣是人類的智慧和命運?！洞藭r此地》正是讓人看到了這種可能。

08年度唱片
大忘杠《荒腔走板選段》

從純粹的美學意念出發，宋雨喆將不同風格的器樂和流派糅合并舉，來完成一個純粹的美學表達??

文|楊波
大忘杠的《荒腔走板選段》唱片內頁里印出其主旨：“致力于同一主題下不同類型、不同音樂背景樂手之間的融合。”這個說法有些過于客氣，乃至喧賓奪主，應改為：“致力于以不同類型、不同音樂背景樂手之間的融合來描述同一主題。”這個主題就是樂隊靈魂人物宋雨喆的音樂審美。其實，說宋是樂隊靈魂并不合適，他干脆就是樂隊的別稱，而參與錄音的十余名“不同類型、不同音樂背景的樂手”，無論內蒙的馬頭琴、新疆的艾捷克、先鋒爵士樂一派的薩克斯、噪音吉他、電音采樣、箏、班卓秦、口弦等等的演奏者都是近年北京獨擋一面的器樂高手，但他們各自東來西往的風格都被宋雨喆縝密而強硬地收為一束，且指向同一個方向。我一向反對對風格獨立的樂派，特別是民族及傳統音樂獵奇式甚或剽竊式的所謂融合，現今流行的什么十二樂坊、薩頂頂乃至譚盾之流都在做這樣的事，但若順水行舟般，《荒腔走板選段》就完全沒有問題。

宋雨喆曾在尼泊爾、西藏和新疆游歷數年，當地民間音樂對他的音樂理念造成了很大影響，但任一種都沒有凌駕他在西行之前業已成型的個體風格之上，大家有興趣可以去聽他早年組建“木推瓜”樂隊時期的錄音，被直白節奏割分開的，強調旋律感的細碎撥弦和說白式的演唱，以及對器樂音感無止盡的好奇心，節制的即興和隨著曲子演進漸漸釋放并囂張開的情緒及煽情欲，這些都沒有什么變化。就像他在新唱片里的歌詞，一些宗教的因果輪回觀及大量的，以動物為主角的自然主義寓言撐起了詞句，他要表達的那種樸實到近乎天真的自由態度卻一點都沒有遭到改換和沾染，與多年前別無二致。

大忘杠成立于2009年3月，是北京最活躍的演出團隊之一，他們有大量原創作品， 這張《荒腔走板選段》不過是囿于成本限制和錄音條件從夠出三張專輯的歌曲中擇選出的，請注意是擇選，不是精選。從唱片內頁每首歌的樂手名錄上來看，每首都是宋雨喆與不同樂手合作，可見大忘杠除宋之外幾乎沒什么固定成員，這也為錄音造成很多麻煩。無論怎樣，它還是今年最令人陶醉和點燃希望的華語唱片，這個判斷不僅基于它本身優秀的音樂品質，更基于創作者除了音樂本身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負擔和訴求—無論商業、名氣還是某種囊括反叛、嘩眾或媚俗在內的公共姿態，這促成了它在這個時代罕見的純粹性。正如其歌曲《致小兒》里的一句歌詞：“十方的叢林，印度請來的經文，潛心念的和尚不好找，不好找。”但宋雨喆算一個。

09年度電視劇  
新《三國》

今年電視劇最大主題莫過于經典重述， 新《三國》對 《三國演義》再次演義，基本做到把故事說圓乎了??

文|鞠青
布萊希特說，經典戲劇長盛不衰皆因不斷被人們利用甚至濫用，教師用它宣講道德、演員用它賺取榮耀、商人用它販賣牟利?，F實的確如此。相隔多年，又有一些人和資本積累了足夠的勇氣和智識，《三國》、《紅樓夢》、《水滸傳》、《西游記》，這些代代相傳的故事齊唰唰回爐再造，擺開了一場熱騰騰的經典盛宴。所以，我們毅然決定從擲向經典重拍劇的板磚和臭雞蛋中，扒拉出新《三國》這部年度大戲。

新版 《紅樓夢》上映前，李少紅給高希希發短信，意思是有你在前面趟此地雷陣，我們這后來的心里就有底了。事實證明李少紅錯了，批評和批判還是有區別的。與“青樓夢”、“聊齋版《紅樓夢》”這樣整體性的批判比起來，新《三國》里曹操高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樣的雷人雷語簡直稱得上無傷大雅。說到版本上的混搭，周立波這么解讀：“為什么袁隆平可以做雜交水稻之父，高希希就不能做雜交三國之父呢？”周立波的話多數當不得真，但是接下來這段倒正而八經：我認為每隔一段時間，比如十年，拿出些資本和著投資人想留下些好東西的心情，重拍經典很有必要，至少我們家樓下的小孩不會再說“哎呀我們終于把《三國》這部著名的日本動畫翻拍過來了”。重拍經典的意義清代顧家相在《王余讀書廛隨筆》中說得更明白：“蓋自《三國演義》盛行，又復演為戲劇，而婦人、孺子、牧豎、敗夫，無不知曹操之為奸，關、張、孔明之為忠，其潛移默化之功，關系世道人心， 實非淺鮮。”但是中國民間也有“少不讀‘水滸’老不看‘三國’”的訓誡，一部三國，兵事、婚事、情事、兒女事無一不詭，詭到人人用計不詭不能活，難怪劉再復要說《三國演義》是中國權術大全，史學家章學誠要認為《三國演義》只可作故事看，“儒者弗道”。所以《新三國》大量起用偶像級帥哥，史上最帥呂布—何潤東、最帥諸葛亮—陸毅，引無數女粉絲迅速入戲姑且不同劉備那些“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腐朽價值觀計較，倒是歪打正著矯枉于正了。

新《三國》的技術優勢老版無法比擬，但技術不是我們推舉它的決定性因素。這個中國人爛熟的故事要經得起咀嚼，講故事的能力至關重要。新《三國》中很多細節、對話都是原著中沒有的，在大的歷史框架下，編導以黃仁宇式的歷史研究方法，還原了歷史當下人物的種種行為心理。陳建斌版曹操臨終說：“死亡不過是清涼夏夜無夢的長眠。”這樣的臺詞，已不是那個人命如草芥、割頭如割韭的“三國”了，這是對傳統思想的現代描述，是一個人尊嚴被提上議事日程的時代“新三國”。被盜取、被閹割，本就是經典賴以流傳的方式。好壞的區別僅僅在于—這故事說得好不好聽。恭喜朱蘇進編劇和高希希導演，新《三國》不是豆腐渣。

10年度拍賣  
北京保利5周年春拍

33億人民幣！北京保利春季拍賣成交額，把亞洲的中國藝術品交易中心的龍頭從香港擰到了北京??

文|五棵松
近期舉行的香港蘇富比秋拍獲得超過30億港幣成交額創香港拍季紀錄。盡管輿論對于內地拍賣市場充斥著諸如“不保真偽”（一經出手概不負責）、“不清不白”（諸多作品來路可疑或不明）、“不分好次”（33億的那幾天拍出近4000件，而香港蘇富比秋拍僅2800件）等輕視和無奈的言論，但這一數字也隨著中國任何領域的驚人數字一樣，代表廣大有產階級看好收藏市場投資前景的現象和信心。

在北京保利這期拍賣季中，中國古代書畫夜場無疑是另一個歷史性的時刻，一幅長達15米的黃庭堅書法《砥柱銘》，在經過長達40分鐘的競拍后，最終獲得4.368億元人民幣成交價，一舉打破了5年前在倫敦創下的中國最貴藝術品的紀錄。不過，這個紀錄只持續了半年時間。

造成這種紀錄誕生的背景條件是這樣的：金融危機之后，熱錢紛紛投入一勞永逸的硬通貨投資市場，諸如黃金、玉器、中國古代書畫及宮廷工藝品，被各路買家看重。就看整個世界拍賣市場的熱度就足以讓人期待畢加索紀錄（今年5月，畢加索的《裸體、綠葉和半身像》以1.064億美元打破全球藝術品拍賣紀錄，僅耗時8分鐘）那檔子事兒在中國也可以發生。

中國的藝術品各領域紀錄確實一直在被打破，清乾隆淺黃地洋彩錦上添花“萬壽連延”圖長頸葫蘆瓶獲得2.52億港元的成交價，刷新任何中國工藝品及瓷器之世界拍賣紀錄；還有件清乾隆御寶“信天主人”交龍鈕白玉璽成交價達1.2162萬港元，刷新御制玉璽及白玉之世界拍賣紀錄……紀錄頻現，已不足為奇。今年，說33億像是說33塊那么神經質般的輕松時，人們對一件文物的良心在哪兒？當亞洲的中國藝術品交易中心因為投資熱潮涌動而開始移向北京時，我們期待，初級階段的樸實鑒賞和純真愛好開始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