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器”,不合時宜
尊敬的編輯:您好!
對貴報的“理科生哪來的優越感”這一論題,想談一下個人的想法:
除去很多人對中國文科的一些意見,其實理科之所以被重視,放在全球都還是有些道理的,因工作關系,本人有幸對法國的社會狀況有些了解。我們都知道法國是一個非常有文學藝術氣息的國度,尤其是巴黎曾是許多文學家向往的地方,同時法國也是一個自詡以民主自由之光照亮全世界的國家。但是在這樣的一個國家里,高中生面對大學時,都非常傾向理工類高校,將進入理工類高校作為第一個選擇,當然除了非常喜歡文科的學生和政治世家子弟。這樣看來,這一現象就不僅僅中國獨有的: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這句話不僅對國家是真理,對個人基本上也是對的。工業社會發展到現在,各種職業都非常的專業化,理工科高校提供的教育和信譽可以保證學生正常的進入社會,找的實現價值的位子,相比文科而言,理工科的機會是可以預見和保證,而且發展健全的社會保證了相對時間內固定量的需求。同時理工科學生在職業道路上的前進步伐也是可以預計相對透明的。這對普羅大眾的吸引力非常大,而科學技術的發展的確不斷的影響社會,科學技術的光輝形象對青少年而言也是一種吸引力。
對文科而言,雖然偉大的文學家照耀古今感動你我,傳神的社會學理論讓人醍醐灌頂,神奇的哲學能讓你洞察人生,但是我們也要看到很多時候都是極少數有極大的熱情有非凡的天分的人才做出來的。一個時代有多少所謂的作家,真正過了二十年還有影響力的還剩幾個?而在這二十年中的生計有如何維持?在成名之前的灰暗歲月如何度過?這不僅僅是對發展中國家文科生的問題,同時對發達國家也是如此,在一個崇尚自己努力的社會,在進入社會之前,考慮這些顯而易見的機會成本問題是有道理的。而現在社會科學又比較依賴先進的科學工具,考古學不能沒有理化背景,社會學不能沒有數學統計。而純而又純的文科學者,講究是厚積薄發,一個國家能夠提供的教授位子是相對有限的。而在一般的社會職位上,文科生的位子似乎也沒有專業知識保障,雇主看不出所謂的不可替代性。所以,理科生的出路對尋常百姓的孩子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當然,我并不是排斥文科,我上高中的時候的確不喜歡文理分科,上了大學還是有些抵觸,但是到了工作上就反而支持文理分科的做法。所有人最后都要面臨一個專業化的問題,再博學的學者都會有很多領域無法通曉或僅僅一知半解,“君子不器”的傳統說法顯然不適應現在這個社會。我支持大學里理工科學生兼修文科提高素養,而文科生接觸理工開闊視野提高生存技能,但每個人骨子里選文選理是要有個打算的。
不薄文科愛理科
想起錢鍾書先生在《圍城》里的一段話:工學院的學生看不起文學院的,文學院的學生里外文系的看不起中文系的,中文系的看不起哲學系的,哲學系的看不起社會學系的,社會學系的看不起教育學系的,教育學系的學生沒有學生可看不起,只好看不起自己系里的先生。
這話雖然寫在民國,但在今天看來依然帶有濃重的現實色彩。那,究竟是什么造成了這種“看不起”的情況呢?我認為,這是和我們這個時代急功近利的心態緊密相連的。我們追求快速的“現代化”,強調GDP的增長,但卻忽視了背后起支撐作用的“現代性”??梢哉f,我們今天的現代化是缺乏現代性的。
放眼西方發達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前提是現代價值的確立。西歐的文藝復興,美國的《五月花號公約》,都不屬于直接推動社會生產力的技術范疇,而是一種精神風貌,一種現代制度。伴隨著現代價值的確立,社會的進步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今天文理分科所產生的沖突、矛盾,很有意思,正是屬于當年最叫人看不起的教育學的范疇。教育是提高人素質的有效,而且必要的途徑。隨著社會進步的需要,我們越來越強調通識教育。學生不該只局限于某一單科領域,那樣會造成某種程度的異化,使人目光狹淺。杜甫講,不薄今人愛古人,清詞麗句必為鄰。我講,不薄文科愛理科,現代精神始養成。
不過就我觀察,我們現在的人文教育存在很大的弊端,論文基本靠抄,考試滿是教條。我想,這可能也就是方舟子先生痛批文科生,表露“優越感”的原因吧,怒其不爭耳!面對現實問題,我們還是應該冷靜地坐下來思考、討論,尋求解決之道——這也是人文精神的一種體現吧?。?)
(太原 君玉 山西大學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