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五十年前讀北大（11）

體育

一年級時候我們的體育課老師，是一位跳高的運動健將，皮膚黝黑，長得很帥。更加有意思的是，同學們傳說他是鄭鳳榮的男朋友。如果真是這樣，在我們的想象中，那是很般配的。無論這個傳說是真是假，反正它滿足了我們內心非常含蓄的追星心理。

1957年，山東姑娘鄭鳳榮在我國大陸跳過1米77的高度，打破女子跳高當時的世界紀錄，并且迅速被國際田聯承認。在我的記憶當中，這是我們中國人第一次打破田徑競技項目的世界紀錄。

作者：王則柯 出版：中信出版社 （王則柯/圖）

我們的體育課，在學校第一體育館東側的東操場上，這個體育館原來是燕京大學的男生體育館。這位體育老師總是穿著深藍的厚絨衛生衣感覺的運動衫褲給我們上課，說話慢條斯理，動作不緊不慢，不怒自威。輕輕的一個提腿，都很有風度。有什么辦法呢，他的個頭，比我們所有同學都高出許多。

當時的東操場，有標準的四百米跑道，不過只是略略鋪上細煤渣而已。這應該也是合格的。跑道當中的足球場，還是沙土結構，既沒有真正的草坪，也沒有現在鋪設的那種塑料草坪。運動場四周，并沒有現在圍著的鋼管鐵絲柵欄。

冬天的時候，我們會在未名湖上滑冰課。每個同學在第一體育館面向未名湖一側右下角的那兩個窗戶，領取合穿的冰鞋，然后就在湖面離開第一體育館最近的那個地方下冰，在老師的帶領下，學著在冰面上滑或者走。北方來的一些同學，原來已經會滑冰，他們多半使用自己的冰鞋，鞋子下面是長長的跑刀。我們這些初學的，都借用花樣滑冰的冰鞋，下面的冰刀很短，前面還有鋸齒，便于在冰面控制。我始終沒有真正學會滑冰，后來反思，這主要是因為我很快就能夠在冰面上跑步那樣前進，不大摔跤。也許正是因為不摔跤了，就沒有學習滑冰技術的迫切要求，于是功虧一簣。

按照我們在北大幾年的觀察，從博雅塔旁邊一點下坡來到湖邊的那條道路指向的水面，是未名湖冰面最薄弱的地方，仿佛整個冬天那里總是不能夠結滿冰，只是不結冰水面的面積，有時候大一些，有時候小一些，大小還是有點變化。據說這是因為那個地方下面有泉眼。

我們班一位來自天津的同學，滑冰滑得很好，還是學校冰球隊的隊長。冰球比賽那個速度，那個飛速進攻迅速合圍截擊的氣勢，都是別的競技比賽難以企及的，所以凡是有時間合適的冰球比賽，我都一定去欣賞。每次看冰球比賽，精神都為之一振。

冰球比賽的地方，在未名湖湖心的楓島和南岸臨湖軒之間靠岸的那一片冰面上。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實際上，因為他什么都不錯，而且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