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歷史,九零后有話說
借助網絡,16歲的少年雷宗興挖掘出塵封了一甲子的歷史證據,并成功為自己的“漢奸”先祖平反。歷史學家托什曾說,“人人都是他自身的歷史學家”。個人史是匯入正史河流的涓涓細流。哪怕只是一個少年只言片語的鉤沉,也是重建被遺忘與被毀壞的歷史的一磚一瓦。
責任編輯:楊繼斌 實習生 徐麗
借助網絡,16歲的少年雷宗興挖掘出塵封了一甲子的歷史證據,并成功為自己的“漢奸”先祖平反。
歷史學家托什曾說,“人人都是他自身的歷史學家”。個人史是匯入正史河流的涓涓細流。哪怕只是一個少年只言片語的鉤沉,也是重建被遺忘與被毀壞的歷史的一磚一瓦。
郭慶萍70年的歷史認知顛覆于2011年7月末一個晨靄輕繞的早上。此時她剛度過了思想激烈跌宕的三天三夜,——16歲的外孫雷宗興用一臺電腦、一根網線和整個暑假向她證明,有些歷史錯了,例如郭家高祖郭葆琳是近代科學功臣,不是反動派。
這在時間維度上來說多少是個驚險的挽救——一個惴惴不安活在由別人界定的歷史陰影下的垂暮老人,差點帶著對先輩錯誤的怨恨走進墳墓。“愧對祖宗,也謝謝孩子。”郭慶萍感慨。
她的外孫、山東師范大學附中高二學生雷宗興幾乎是在睡夢中接受這份贊譽的,他太累了。和歷史的較量困難重重,但他天性快樂,無所畏懼,并像大多數“90后”一樣對所有新事物心懷好奇。“我喜歡探索,”他說,“只是我沒有料到歷史對普通人的影響也會如此深刻。”
外孫雷宗興讓郭慶萍擁有了直面自己家族史的勇氣。她找出解放前的老照片提供給外孫,作為他書寫家族史的資料。圖中后排左二為郭葆琳。
在這位少年沉甸甸的書包里,歷史或者說《歷史》,是三本裝幀精美的教材,里面宏大浩瀚地記錄著王侯將相與國家興衰。“像史詩和電影。但是,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呢?”
這是自新世紀之初掀起的“公民寫史”熱潮所要致力回答的核心問題之一。關注公民個體與大歷史的相互交匯、分享、參與和認同,成為探索多年后一個從學界到民間的共識。
現在,這股潮流開始向中學校園蔓延。2011年,受國內知名歷史讀物的發起和號召,超過1萬名“90后”中學生從字里行間跳離出來,成為民間歷史的搜集者和記錄者。雷宗興是其中一位。
“考試不作要求”
教育界一直憂心中國青少年歷史知識薄弱。一家調查公司曾調查過北京、上海、武漢和深圳的1065名14歲至28歲受訪者的歷史常識,回答“不知道”的竟達78.6%。
郭慶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自信十足地登上從濟南開往青島的列車,窗外再風馳電掣都讓她覺得漫長。“我70歲了,70。”她喜歡向人這樣重復。
但年齡并不是她所要強調的全部,還有一份難以覺察的鄉愁。她離開青島已經半個多世紀了,一草一木依然熟悉,也不乏人情往來,但當她重新站在貯水山那座孤獨斑駁的小洋房前,仍難擋歲月倥傯之感。當年的金碧御宅已污穢不堪,雜草深鎖,三棵從日本移植的櫻花樹也不知所終。
郭慶萍在這里留下了美好的童年回憶。她的爺爺郭葆琳是民初享譽山東的學者,位及民國憲法起草委員會委員、民國青島市政府秘書長和山東農校校長。“小時候我就穿毛料的衣服,家里還有司機。”郭慶萍說。
借助互聯網,雷宗興一步步還原先祖的歷史足跡。他找到郭葆琳曾任校長的山東農業大學的歷史照片給外祖母看。老人
登錄后獲取更多權限
網絡編輯:上官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