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風馬?!科シ蚺d亡 天下有責
之前我們有一個固定的思維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一個年輕人如果路遇不平,你應該挺身而出、拔劍而起,然后投身偉大的事業,用一己之力改造天下,成就人們的幸福,這是我15歲時受的教育,也是我到今天一直折騰的一個動力。
第一次去臺灣的時候,領隊說不要去看蔣介石的紀念堂,大家挺好奇,都說不去卻偷偷去,到了那兒發現碰到的都是自己團里的人,大家都不說話,回來假裝都沒去。
之前我們有一個固定的思維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一個年輕人如果路遇不平,你應該挺身而出、拔劍而起,然后投身偉大的事業,用一己之力改造天下,成就人們的幸福,這是我15歲時受的教育,也是我到今天一直折騰的一個動力。
蔣介石、毛澤東這倆人年紀差不多,死了以后,修的紀念堂的格局也差不多,都是正面像,兩邊都有禮儀兵,那邊是“國軍”,這邊是“共軍”,上面都寫了偉大的好詞,都是要忠勇、奮斗、愛國、獻身。我們看到,內戰22年后結局是完全兩種制度。每個人都認為天下有己任,但是兩個“己”不一樣,“任”也不一樣,如果當時中國還有第三個人,那就三個人斗,因為三個人的己任不一樣,都認為自己是中華民族。我覺得做一個理性的檢討,應該倒過來,叫做“匹夫興亡,天下有責”。就是說我過得好不好,誰管天下誰負責。
從上世紀初到現在折騰了整100年。100年中這倆哥們一個從湖南鄉下開始,一個從浙江的縣城開始;一個是中農的兒子,一個是鹽商的兒子;一個是自學高小,一個到日本留洋。這兩個人的出生、成長經歷不一樣,他們對己任的理解能一樣嗎?—完全不可能一樣。所以誰都說服不了誰,又不按規則玩,不依照法律程序去討論,所以只能兵戎相見。正因如此,我堅定了我要做一個良民,好好做生意,絕不以天下為已任,我就是誰管天下我跟誰提建議,按照習近平最近講的“權為民所賦”,按規則來辦。
大陸這邊有革命英雄烈士陵園,或叫革命英雄紀念館,臺灣叫忠烈祠。從名字來看,一個很革命,一個很中國。在革命歷史博物館當中,有少數是家世背景不錯的人,但多數是苦難深重的老百姓,他們起來反抗犧牲了。所以我們從小印象當中,革命烈士鮮血染紅了紅領巾、旗幟。
而在忠烈祠里,幾乎80%以上全是出身良好的大戶人家,其壯烈程度令我不可思議。比如講到共產黨打山西的時候,有一個高中文化、大戶出身的女孩,一直抵抗共產黨的進攻,抵抗到最后,眼看要守不住的時候,她自己喝了毒藥,撲在點燃的柴火上。在一個歷史的關頭,在兩黨、兩種命運、己任的較量中都會有人感召各自的追隨者,而且為了各自的所謂正確的信念,出現慘烈的犧牲者,出現各自的英雄形象。這讓我看到一件事情,如果兩個領袖己任不一致都認為自己有責的時候,實際上涂炭的是老百姓,是追隨者,這些人的鮮血、生命在為不同的己任和責任鋪墊他們的道路,而社會整體也沒得到什么好處。
我在報紙上看到一消息是表彰一個國軍老戰士,在從大陸敗退到臺灣之后,這個人一直沒有再結婚。臺灣對于這些老兵有很好的俸祿,這個老人拿到錢以后,大部分都捐了,幾十年如一日,捐給弱勢群體和需要受教育的人,所以報紙上表彰他。
這個人在1969年跟共產黨打仗的時候,也殺過我們的人,他居然會堅持幾十年做這樣的好人好事,跟我們雷鋒差不多。雷鋒是出力,這個老戰士是出錢。唯一不同的是,蔣已經去世了,并沒有給他題過詞。雷鋒1954年得到過題詞,于是就成了墻上掛的模范。如果倆大哥沒這么掐,他們都是一村的好人,都是兄弟,都有善心,都知道能不打仗咱就不打仗。所以,當領導人的責任非常重要。如果你引的方向、己任、道路、責任是錯的,所有跟隨者都會陷入一個歷史的荒誕中去,被時間所嘲弄。
最近大家看龍應臺寫的《大江大?!?,也在講這些事。我站在大陸角度來看,這種差異性的背后,我們需要自己找到一個基點,就是人性、理性和通過法制、協商來最終獲得社會的漸進式的變化,而不應該簡單的是哪個大哥對、哪個大哥不對。
網絡編輯: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