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隱喻】偉哥的第二春？

對高齡心臟病患的療效，也許是偉哥從猥瑣大叔代名詞回歸責任心男人的一次絕處逢生的轉折

2012也許是世界末日，但這個末日絕對不屬于偉哥。這年前夕，一篇刊登在《循環》雜志上的論文，總算從機理上解釋了偉哥中的活性成分西地那非是怎樣幫助病人預防心衰的——利用8條老狗，醫學專家發現，偉哥能對心臟做些類似它曾對陰莖做過的“按摩”，它的調節使得心室壁上的“橡皮圈蛋白”得到松弛，讓僵硬的心室壁恢復彈性——對于很多高齡心臟病患者來說，因肌肉僵硬導致心室舒張不完全正是他們的病因。

這是個不錯的結論，雖然還不足以讓偉哥擺脫“春藥”的曖昧，至少有人會因此回憶起來：最開始，年少青澀的偉哥曾躍躍欲試，希望成為一種治療高血壓和心絞痛的高尚而嚴肅的救命良藥。

21年前，偉哥誕生于傳統而老派的英國肯特郡輝瑞藥廠的一個研發基地，在斯旺西的莫里斯頓醫院進行了第一次臨床試驗。試驗并不成功，這種新藥對心絞痛療效一般。對于新藥來說，失敗是常有的事兒，負責臨床試驗的輝瑞科學家奧斯特羅（Ian Osterloh）決定終止這次臨床試驗。蹊蹺的是，參加試驗的受試病人卻怎么也不肯上交尚未吃完的藥片。經過一番追查，人們發現了這種新藥一項神奇的“副作用”——50和75毫克劑量的這種藥對男性患者的性生活有改善。這次偶然的發現發生在大約1991年，這之后，輝瑞藥廠意識到該把研究方向從心血管疾病轉移到性功能障礙上來。1998年，這種新藥獲得美國聯邦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批準，作為治療陽痿（ED）的處方藥上市，商品名VIAGRA，中文名威爾剛或萬艾可。不過，大家更喜歡用一種奇特的語氣稱它“偉哥”。

從一定意義上說，偉哥第一次讓我們正視“勃起障礙”、或者陽痿——這是一種疾病，而偉哥可以將其治愈?！稌r代》周刊因此宣布：“世界已待此藥4000年。”上市后，偉哥成了輝瑞的巨大財源。雖然相關領域又有了Levitra(艾力達)、Cialis(西力士)等新藥，然而，一旦想起春藥，我們仍然脫口而出——偉哥；漢語中“興奮”一詞甚至被擴展為“像吃了偉哥一樣”。

自此，偉哥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紤]到不菲的售價，它需要尋找一種春藥形象之外的突破，與它所倡導的有責任心的精英男性形象相匹配。它需要更優秀也更值得信賴的公眾形象，這是每一個偉哥售賣者都明白的道理。在中文網絡中搜索偉哥售賣的站點，蹦出的廣告里不見很黃很暴力的圖片，也沒有誘惑的女聲，他們說：“全球1.4億人服用”，“成功男人必備利器。”

在那個藍黑底色的網站上，各種膚色、西裝革履的職業男性擺出一水兒信心滿滿的微笑，教你判斷自己是否陽痿。一個只露了半邊臉的中年男人面色坦蕩地說，“40歲以上的男性，有超過一半會有各種程度的陽痿。”顯要位置上還有副作用和禁忌癥：“這是一種處方藥，請經醫生診斷后服用”；“常見副作用包括頭痛、面部潮紅、消化不良”；“極少數情況下，可能會發生勃起達數小時之久，若勃起超過4小時，請你立刻去找醫師就診”。最終，一位戴著玳瑁黑框眼鏡的中年黑人男醫生蹦出來說：“絕大多數勃起障礙者均會選用偉哥，它已有10年以上安全使用的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