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羈旅人】耳朵的鄉野之旅

為了尋找最真實的聲音,歡慶開始了一場由耳朵帶路的旅程。

為了尋找最真實的聲音,歡慶開始了一場由耳朵帶路的旅程。

來自日常生活的聲音采集在不斷改變我們的聆聽習慣。聲音,這個無所不在的小獸,以各種姿態介入更多人的生活,影響著每一個人對周邊環境乃至生活的感知和想象。

世間的各種聲音,都被賦予了獨特的蘊意。夏日的蟬鳴、泉水的叮咚,還有風掠過樹葉發出的腔調,一切自然的聲音都在離我們遠去。剩下的,是流行歌手的吟唱、車水馬龍的聲響,甚至各種來自生活的噪音……

為了尋找最真實的聲音,歡慶,這個曾經在成都搖滾圈名噪一時的實驗音樂人,告別了舞臺,行走在通往西南地區的泥濘小路上。2000年起,歡慶開始了對中國西南地區民間音樂的收集整理工作。對他而言,這是一個又一個充滿驚喜的旅行。

歡慶找尋民間音樂的旅程,要從一張檔案館里的唱片開始說起。1999年,一個在中國留學的法國朋友,給歡慶帶來一張老唱片。朋友研究的是社會人類學,畢業論文寫的是中國西南地區少數民族音樂調查。身為音樂人的歡慶,經常聽這位法國朋友聊起民間音樂的故事,慢慢的,他也對民間音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一回,法國朋友在法國的檔案館里尋找資料時,發現了這張六七十年代的舊唱片,這是前輩錄下的當時西南民族民間藝人的吟唱。

當民間藝人天然而質樸的吟唱從唱機里悠揚飄出,歡慶在瞬間被徹底打動。“震撼”,他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當時的感覺。他第一次意識到少數民族的原生態音樂竟是如此精彩。于是,他決心上路,尋找再次“震撼”自己的音樂。

歡慶的每一次行走,都是在為了找尋更美、更真實的聲音。尋找最美的聲音的旅程,實際上壓根不像聽起來那么浪漫。面對被現代社會“放棄”的少數民族音樂,采集錄音的難度極大。加之泥濘的道路,艱苦的環境,貧窮和落后,還有無法溝通的文化差異,都讓這場旅途變得困難重重。但只要一聽到民間藝人原始而真實的歌聲,歡慶的所有不快都會煙消云散。

歡慶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大涼山,用他的話說,那兒“埋藏著深厚的民間藝術底蘊,就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靜待你去發掘”。他還走過小涼山,走過云南,走過西盟,走過北川,走過貴州,走過藏區,甚至在中緬、中越的交界,也曾留下他手執錄音器材、蹲在地上,耐心地聆聽著少數民族的老奶奶輕聲吟唱的身影。

歡慶的身影遍布中國西南地區的許多角落,他管這叫“一路走,一路聽”。在他的努力下,來自傈僳族、佤族、納西族、彝族、藏族、哈尼族、怒族的一曲曲古調被保留下來,少數民族的藝術以這種特別的方式,得以與更多現代人在另一個時空會面。在《雙江采韻》里,他采集到佤族的口笛、佤簫、獨弦琴、木鼓發出的各種聲響,也采集到了怒江州一帶非常罕見的怒族音樂;而在《天空之下》中,通過老媽媽哭喪等聲音,一個古老而真實的哈尼族浮現在人們的耳蝸里……

十里不同調,百里不同腔。在歡慶的耳朵里,每一個少數民族的音樂都有著獨有的調子和特色,透射出那個地方的獨特風景和人文藝術。很多人問歡慶,為什么對那些聽上去單調、枯燥的少數民族音樂如此感興趣?“因為我發現了這些聲音的美。”他說。在歡慶的眼里,民間音樂真實而富有生命力,是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力量。“民間音樂的生長,就像山脈的演變一般緩慢。時間無法看到它的變化,兩三百年前,這里的人哼出來的幾個音符、幾句曲調,能穿越時空,一直吟唱至今。”

這幾年,歡慶的耳朵之旅,靠的是一塊銅皮—口弦。這種深受少數民族同胞喜愛的小巧樂器,給了歡慶新的行走體驗。為了調查少數民族音樂中的“南傳口弦”,他從黃河源頭,一路追溯至中緬邊境的丹珠。歡慶的下一站將是東南亞,他的第一支口弦正是來自越南的苗族。“我想到那個地方去,看看我的口弦的家鄉。”

問歡慶,在旅途中遇見的最美聲音來自哪里,歡慶搖頭不答。“如果你是有心人,就上路去尋找吧。你的耳朵會帶你找到最美的聲音。”

網絡編輯: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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