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羈旅人】詩人+數學家=好旅人
數字與玫瑰,蔡天新總是在旅途中攜帶著這兩樣東西。
數字與玫瑰,蔡天新總是在旅途中攜帶著這兩樣東西。
“請客人們旅行吧/美麗的金斑蛾/ 鼴鼠緋紅的手 / 開蠟花的灌木叢 / 小溪的喧響之流 / 青草在身后起伏不定……”這首美妙的詩歌,叫做《最高樂趣》,來自蔡天新的某次飛行旅途。金斑蛾、鼴鼠、灌木叢、小溪、青草……這一切風景留下的印記,都記錄著他曾經的腳步。如果在世界地圖上把這個男人去過的國家涂上顏色,他留下的色彩,大概遍及全世界陸地的66%。
“詩歌是我隨身攜帶的家園。”過去的18年間,蔡天新的大部分詩歌都是在旅途中完成的。幾年前,在前往立陶宛詩歌節的飛行旅程中,從法蘭克福到維爾紐斯,兩個小時的飛行,他寫下了十首詩。從在上大學的路上第一次見到火車起,他的足跡如今已經遍布了5大洲的94個國家和地區。在每個陌生的地域,他總會留下許多難忘的記憶,當然,還有美麗的詩篇。
很難想象,一個滿腦子跑數字的數學家卻能寫下動人的詩篇—詩人、數學家、漫游者,這三重身份集于一身,才是今天我們眼中行走的蔡天新。他總是在旅途中攜帶著“數字與玫瑰”—數字是他理性的邏輯思維,玫瑰則是他感性的浪漫詩歌。“生物學家和化學家寫詩,確實很難想象,實驗室才是他們該呆的地方。但數學家和詩人實際上是相通的—都靠著自己的腦子,都只需要一張紙、一支筆就可以了。”蔡天新說。
即便是在異國他鄉,他的行走也從來不靠GPS。這也許是處理數據的縝密思維給蔡天新的旅行帶來的最大好處。“報告文學《哥德巴赫猜想》造成了很多人對數學家的固有印象,詩人也總是被放大那種思維中的瘋狂、生活中的不羈。其實,詩歌需要理性,數學也需要感性。而我的旅行,就是這兩者的集合。”
移動的風景總會給他帶來新的靈感。無論是搭乘飛機還是火車,無論是行走還是自駕,他總以漫游者的身份,用不同的方式進入一個城市,帶著他的數字和玫瑰,把那里的風景描述得既理性,又浪漫。
蔡天新的旅行充滿著驚喜。除了那些走走看看的隨性旅行,數學研討會、詩歌節也架構出他一個個飛行的目的地。但他最喜歡的,還是“不趕時間,不到此一游”的旅行?;▋蓚€星期,從一個陌生的國度,飛往另一個陌生的國度,是蔡天新最理想的旅行狀態。“能讓你用最佳的狀態探索陌生的城市,也能讓你對旅行中遇見的一切事物保持新鮮感。”
旅行之后,蔡天新總要手繪一張旅行地圖。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9歲那年,尚未知道未來自己會走如此多的路,他就畫下了人生第一張地圖—畫的是尼克松的訪華路線。然后,他便一發不可收,如今,他的家中已經放著386張自己的旅行地圖。每一張地圖就像一本厚厚的旅行日記,記錄著蔡天新的每一次行走。手繪地圖上或筆直或彎曲的線,讓他的童年不再孤獨,也讓他透過紙背,看到了外面更遠更大的世界。
德國詩人托比亞斯·布加特談到朋友蔡天新時是這么說的,“他不僅在無數次詞語和身體的歷險中都能夠立于不敗之地,而且他的所有經歷都似乎是有預謀的,它們相互作用,串通一氣:地圖,詩歌,旅行,數學,攝影。”
不會寫詩的數學家不是好旅人。在蔡天新看來,通過看外面的世界,了解一個和自己生活環境不一樣的地方,是每個人心靈深處的欲望。正如英國著名詩人拜倫在他的《恰爾德·哈洛爾德游記》中寫下的:“世界就像一本書,一個人只見過自己的國家,等于只讀了這本書的第一頁。”
“總是被遠方吸引 / 總是被移動的風景吸引 / 只有當鳥兒回旋在稻田之上 / 才注意到那一片金黃 / 只有當風兒吹過 / 搖響門前的那棵桃樹 / 才看見她已然身姿綽約 / 只有當陽光猛烈地照射到臉上 / 才發現葡萄園的綠色濃于青草 / 遠方的色澤暗淡下來 / 但它依然非常迷人。”
這首象征著蔡天新原始愿望的詩歌,有著一個美麗的名字—“遠方”。
網絡編輯: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