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講出的,并沒有輕易消失——對話石妮歌
石妮歌說,傳統也是一種記憶。但有時一個記憶會遮蔽另一個記憶。傳統會讓人脫離歷史,傳統是靜止不動的。人們在尋找傳統的時候,可以不考慮人在歷史中的作用,不去關注人在歷史中人發揮的角色。
責任編輯:劉小磊
作為學者,石妮歌出版了許多著作。她最近的一本書在2011年出版,名為《共同的事業——猶太人與黑人》。2012年5月18日傍晚,在朋友的幫助下,我對石妮歌教授進行了采訪。
崔衛平:您提到此前父母在家里不談他們的經歷。那么是在什么樣的條件下,您意識到這里存在著一些問題,存在著某種沉默?您是否感到不知情也是一種缺失?
石妮歌:很小的時候就感覺到的。六七歲小學的時候,有一個同學也是波蘭猶太人的后代,但我和她并不是特別好的朋友。有一天這位同學的媽媽找到我們倆說,你們應該成為好朋友,因為你們都是波蘭猶太人。然而我卻沒有意識到,為什么要跟她做朋友。
當時也模模糊糊知道一些家庭成員失蹤或者死亡,但是具體不清楚。最初對這種不知情也沒有感到什么缺失。高中和大學時,我參加了一個極“左”的組織,那時候沉浸于國際主義者,希望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對家庭的過去不怎么感興趣。
崔衛平:后來是怎么改變的?國際主義者與猶太人身份之間,是否存在某些張力?
石妮歌:后來我不那么積極地參加運動了,成了一個年輕的研究員,對猶太文化、東歐的猶太文化、意第緒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時也有一些諸如此類的社會思潮或運動。我先是作為一種興趣,繼而將此變成一樁社會研究。我先前參加的“左”派組織中也有不少猶太人,我們屬于反斯大林的托派,托洛茨基也是猶太人。猶太人一向是無國界的,流浪的,也是國際主義的。不管是猶太人,還是托派,都屬于受壓迫的少數派,這兩者之間沒有矛盾。
崔衛平:您作為晚輩,突然出現在曾經受到迫害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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