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的“糖尿病”及其他
胡適的“糖尿病”,作為其對待中醫的態度的一個典型案例,已經成為新文化運動中的一樁文化公案。事情原本很簡單,胡適1920年患病,經名中醫陸仲安治愈,有胡適本人的日記、題記及其弟子友人的憶述作證。不過,胡適晚年對這樁醫案的認定卻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
責任編輯:劉小磊
無論胡適當年是否真的得過糖尿病,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胡適向中醫求助診治,并且得到治愈本是無可爭論的事實。圖為1929年的胡適。 (肖伊緋 供圖/圖)
胡適的“糖尿病”,作為其對待中醫的態度的一個典型案例,已經成為新文化運動中的一樁文化公案。事情原本很簡單,胡適1920年患病,經名中醫陸仲安治愈,有胡適本人的日記、題記及其弟子友人的憶述作證,可以說是確證無疑的事。
胡適在1921年時為一幅描繪陸仲安研讀醫書的畫像題跋,明確證實了傳統中醫的療效與他本人的感激之情。在這幅原本是大翻譯家林紓為感謝陸仲安治愈家人病癥而贈送的《秋室研經圖》之上,這位新文化運動的旗手,以一貫嚴謹的“實證精神”,寫下了他對中醫療效的真實感受,他寫道:
林琴南先生的文學見解,我是不能完全贊同的。但我對于陸仲安先生的佩服與感謝,卻完全與林先生一樣。我自去年秋間得病,我的朋友學西醫的,或說是心臟病,或說是腎臟炎,他們用的藥,雖也有點功效,總不能完全治好。后來幸得馬幼漁先生介紹我給陸仲安先生診看。陸先生有時也曾用過黃芪十兩,黨參六兩,許多人看了,搖頭吐舌,但我的病現在竟好了。去年幼漁的令弟隅卿患水鼓,腫至肚腹以上,西醫已束手無法,后來頭面都腫,兩眼幾不能睜開,他家里才去請陸先生去看。陸先生用參芪為主,逐漸增到參芪各十兩,別的各味分量也不輕,不多日,腫漸消滅,便溺里的蛋白質也沒有了。不上百天,隅卿的病也好了,人也胖了。隅卿和我的病,頗引起西醫的注意,現在已有人想把黃芪化驗出來,看他的成分究竟是些什么?何以有這樣大的功效?如果化驗的結果,能使世界的醫學者漸漸了解中國醫學藥的真價值,這豈不是陸先生的大貢獻嗎?
我看了林先生這幅《秋室研經圖》,心里想象將來的無數《試驗室研經圖》,繪著許多醫學者在化學試驗室里,穿著漆布的圍裙,拿著玻璃的管子,在那里作化學的分析,鍋子里煮的中國藥,桌子上翻開著:《本草》、《千金方》、《外臺秘要》一類的古醫學,我盼望陸先生和我都能看見這一日。
胡適究竟得的是什么???“或說是心臟病,或說是腎臟炎”,當時西醫給出的診斷也不明確;而擅用芪參治療疑難雜癥的陸仲安,其實也沒有給出明確的病理說明。胡適的感激之情,在上面這個長篇題跋中表露無遺,但始終也沒有說清楚自己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不過題跋中提到與胡適患有同樣癥狀的馬幼漁之弟馬隅卿,15年后死于心臟病誘發的腦溢血。41年后,胡適也因心臟病猝發而死,如果不是巧合的話,胡適在陸仲安那里診療的“怪病”,倒的確可能有心臟病的因素摻雜其中。
一樁1920年代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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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劉之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