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格瓦拉 他的國不在地上,也不在天上

1967年10月8日,39歲的切?格瓦拉在玻利維亞被處決。45年過去了,他變成了一個符號,以紀念的名義反復出現,卻終被遺忘和拋棄。

1928年6月14日,古巴前領導人切·格瓦拉生于阿根廷。這是切·格瓦拉和中國貿易代表團的團員們在一起參加義務勞動的資料照片。 (新華社/圖)

1967年10月8日,39歲的切•格瓦拉在玻利維亞被處決。45年過去了,他變成了一個符號,以紀念的名義反復出現,卻終被遺忘和拋棄。追溯他的一生、他的理想與20世紀的拉美革命浪潮,他在25歲時寫下的《頁邊筆記》里神秘人的預言,或者是對他最好的蓋棺定論:“你不是一個象征,你是正在崩潰的社會中真實的一員……可是,你不知道犧牲了自己對這個社會有什么樣的幫助”

許多年后,已漸漸喪失記憶的加西亞·馬爾克斯坐在家中,或許還能想起那個貝雷帽上別著一枚紅星的切·格瓦拉上校。

1959年的哈瓦那,32歲的馬爾克斯應邀參加了古巴的革命勝利慶典。隨后,他在格瓦拉領導下的拉丁通訊社當記者。因為革命陣營內部不和,馬爾克斯工作一年后,選擇離開,輾轉至墨西哥。

數年后,他的魔幻現實主義巨著《百年孤獨》問世。他以豐富的想象力和滄桑的筆調寫下布恩迪亞家族的孤獨,編織了一個現實與幻想交錯的拉丁美洲世界。

如果要寫那位格瓦拉上校呢?

馬爾克斯曾說,他需要準備1000年、寫上100萬頁。

1959年,切·格瓦拉 (Joseph Scherschel/圖)

青少年“切”

這是加西亞·馬爾克斯筆下的拉丁美洲世界:殘忍,虛偽,無知又愚昧。

在這片土地上,人們被可怕的超自然力量所主宰,沒有一個地方的人比他們更可悲地意識到自己的軟弱無能——在文明世界所賦予的國際分工里,他們提供的是廉價的資源和勞動力,得到是毀壞的土地、靠軍事維持的政府以及貧富懸殊的社會現實。

他們也習慣用瘋狂來反抗這種命運。僅在1960年代,拉美總共爆發了16次軍事政變,有10個憲政政府被推翻。

生長和戰斗在這片土地上的切·格瓦拉,同樣帶著死亡和暴力的宿命。

喜歡賦予他受難者形象的人可以說,“切的一生,甚至包括他的死亡,都是一場對病魔的抗爭”——1928年,格瓦拉一出生就被查出遺傳性肺部充血癥,終生都受嚴重的哮喘困擾。

格瓦拉的反叛和冒險,來自家族的遺傳。

格瓦拉的外祖父是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權勢人物,出身上流社會,是一名激進的黨派人士,因為一戰前夕的悲觀政治氛圍加之自身疾病,在歐洲自殺。他的父親林奇來自一個沒落的西班牙貴族家庭,家族譜系中出過不少冒險家,有新西班牙總督、殖民地城市創始人、淘金者、尋寶人……

在其一生中,母親賽莉亞與他維持著一種牢固的、排他的情感和精神紐帶。賽莉亞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模范母親,她天生魯莽,總是被危險吸引,常常做一些挑釁社會規則的事情。在當地社會里,她創造了很多女性的“第一”,譬如開車、穿長褲、抽煙等等。有一次,懷著6個月身孕的賽莉亞下河游泳,差一點被急流沖走。據林奇回憶,她在結婚頭幾年里遭遇了好幾起類似的溺水事件。

951年,22歲的切·格瓦拉在阿根廷

和她父親一樣,賽莉亞熱衷政治,無論是在阿根廷歷史上“最羞恥的10年”和貝隆時代,或是1930年代反法西斯主義運動、反排猶運動、二戰以及后來的支持古巴革命的過程,她都活躍其中。尤其是格瓦拉走上政治舞臺后,她成為兒子事業最忠誠的追隨者和傳播者,與炸彈、入獄都沾了邊。

格瓦拉熱愛小說、詩歌和哲學。他繼承了母親的性格,追逐危險、天生反叛、無所畏懼,是一個不可救藥的“出位小子”,總是做一些引人注目的惡作劇。似乎是對哮喘病的一種反抗,小格瓦拉展現出一種強烈的競爭人格。

這個沒落的貴族家族經濟上已淪為中產階級,但仍過著優越的生活。格瓦拉一家屬于偏離信仰的天主教徒,到格瓦拉上學時,他們已經不去參加教堂的彌撒,并要求他們的孩子免上宗教課程。

1930年代,二戰前夕的南美洲涌動著不安定的氣氛。在阿根廷,西班牙裔分成共和派和佛朗哥派,每天都在口誅筆伐。西班牙內戰爆發后,大量難民涌進阿根廷。格瓦拉家收留的流亡者中,就有西班牙共和國衛生部長胡安·貢薩雷斯·阿吉拉爾博士一家。兩家人經常在一起討論戰局和各種反法西斯話題。

不甘于清談的格瓦拉一家聯絡朋友,成立一個旨在援助西班牙政府的“阿根廷行動”委員會,為西班牙共和政府的戰斗募集資金。

從1930年到二戰爆發,阿根廷一直由軍人和文人交替執政。1943年6月3日,一個名叫“軍官聯盟組織”的地下軍隊組織發動政變,陸軍上校貝隆是幕后的首腦。之后3年里,他逐漸登上了政治生涯的頂端,成為阿根廷實際的掌控者。

貝隆以鐵腕和開明統治著阿根廷,他提出了一種融“正義主義”、“民族主義”、“勞工主義”為一體的政治理念。經濟上,他主張發展民族工業,在經濟上擺脫對西方國家的依附;在對外關系上,主張拉丁美洲一體化,由阿根廷充當領導角色。同時,他反對美國插手南美事務,尤其是反對美國干涉阿根廷內政。

1945年10月,首都衛戍部隊軍官發動政變,貝隆被扣押,隨后被流放到一座海島。然而,政變者也拿不出新方案,內部爭吵不休。

貝隆的支持者在幾小時內調動起“400萬人的勞動大軍”,舉行聲勢浩大的游行,要求政變者釋放貝隆。貝隆的情人、女演員愛娃·杜阿爾特在這次運動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1960年代,切·格瓦拉(左)和菲德爾·卡斯特羅

貝隆最終得以重獲自由,并在1946年2月大選中大獲全勝,6月4日就任阿根廷總統。“貝隆主義”終于成為阿根廷政府的意志,進而演變成平民主義和民族主義運動。

在阿根廷的政治風云中,年輕的格瓦拉只是一個旁觀者。從中學到大學,他對政治只有泛泛的關心。他一面就反法西斯發表激進的言辭,一面對激進的政治活動漠不關心。20年后,格瓦拉在給一位編輯的信中說:“在十幾歲的時候,我沒什么社會見解,沒參加過阿根廷的政治斗爭和學生運動。”

據他少年時代的伙伴回憶,格瓦拉對美國懷有強烈的敵意。“在他眼里,拉丁美洲有兩個惡魔——一個是國內的寡頭統治,另一就是美國”,他深信是魔鬼的黑暗之子引導了美國在海外的每個舉動。

有大量的事實讓拉美人懷著這樣的不滿。二戰后,美國在拉美地區雄心勃勃地追逐自己的經濟和戰略利益,對當地發生的社會變革漠不關心。為了和蘇聯冷戰,美國犧牲了拉丁美洲各國的民族主義者和左翼政黨,去支持一批右翼軍人的軍事專制統治。

一張攝于1948年的照片展現了格瓦拉學醫時期的精神面貌。在一具被剖開的男尸后邊,身著白大褂的他和另外30名同學站在后面。照片上的格瓦拉笑得一臉燦爛,十分詭異。

他的閱讀量和涉獵之廣令人驚訝。在哮喘病發作的日子里,他靠書籍來打發時間,弗洛伊德、社會小說、哲學,也包括《資本論》。根據一份他當時手寫的讀書筆記,年輕的格瓦拉關注愛情、永生、性道德、死亡、上帝、魔鬼、幻想、理智和神經質等話題。

一頭褐發的格瓦拉已經是一個英俊的大男孩,對自己的外表漫不經心。除了性和女孩之外,他向往著冒險與新鮮的刺激。

1950年1月1日,22歲的格瓦拉開始人生第一次真正的冒險。他騎著一輛裝著小發動引擎的舊“米克倫”牌自行車,踏上了全程長達4500公里的內陸地區旅程。中途,在麻風病院工作的好友阿爾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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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謝小跳 圖片編輯:李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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