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訴苦的歷史記憶
感恩而非訴苦,成為孫康宜這部回憶錄《走出白色恐怖》的基調,與其詛咒黑暗,不如發掘微光,這就讓這部作品與坊間觸目皆是的訴苦型歷史記憶區別開來。
責任編輯:劉小磊
感恩而非訴苦,成為孫康宜這部回憶錄的基調,與其詛咒黑暗,不如發掘微光,這就讓這部作品與坊間觸目皆是的訴苦型歷史記憶區別開來
孫康宜的《走出白色恐怖》,在所有關于極權主義時代的回憶錄作品中,顯然是獨具一格的,書名就隱含了作者寫作的深層動因,那就是不再糾纏于歷史的恩怨與清算,而是通過追述個人、家庭或群體在政治壓迫時代的生命故事,來展現即使在最黑暗的年代,人性仍然會有一線幽光在閃爍。這正如阿倫特在《黑暗時代群像》中所指出的那樣:“即使是在最黑暗的時代,人們還是有期望光明的權利,而光明與其說是來自于理論與觀念,不如說是來自于凡夫俗子所發出的螢螢微光,在他們的起居作息中,這微光雖然搖曳不定,但卻照亮周遭,并在他們的有生之年流瀉于大地之上。”
孫康宜遭逢的恰恰就是20世紀中國最黑暗的歲月之一,伴隨她的青少年時期的,是撤退到臺灣的蔣介石政府制造的極端壓抑的政治氣氛。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政治環境中,孫康宜的父親孫裕光(1919-2007)因受親戚的牽連,被捕入獄,獲刑十年,孫康宜的母親陳玉真(1922-1997)在突如其來的家庭變故中,以強韌的生命意志,為幾個年幼的孩子打造了一個尚可棲身的生活世界,并勉力保持做人的基本尊嚴。在孫康宜的回憶里,父執張我軍(人類學家張光直的父親)幫助孫家從上海上船去臺灣,小學教師藍順仕面對匿名恐嚇信和秘密警察的威脅,仍舊不屈不撓地關切孫家三姐弟的學業與生活,作者姐弟三人跟隨母親去探監的路途中,碰到的三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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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謝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