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精選】親歷者的紅衛兵記憶

為數不少的北京四中學生,恰恰是在紅衛兵窮形盡相地侮辱、毆打其作為階級敵人的家人時,萌生了極其強烈的超越階級、政黨與意識形態的人類基本之愛,原本試圖摧毀的親情,反而在畸形的暴力中被重建。

2010年,《南方周末》文化版曾刊發《歷史深處的來信》,披露了北京紅衛兵在時隔四十四年之后,對當年被毆打和羞辱的教師的致歉,引發了國內外關切紅衛兵歷史的公眾的極大興趣,紅衛兵是否應該集體道歉甚至賠罪,也在網絡上激蕩起經久不息的爭論。而隨著紅衛兵這一代人,已成為或將要成為中國社會的各個領域的精英,公眾對這個在“文革”初期掀起滔天巨浪的青年人群體,也存在著政治性的探究興趣。但是,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群體,出身和教育背景如何,與高層政治斗爭之間是怎樣的一種關聯,其自身又有著怎樣的特性和利益訴求,紅衛兵運動中的暴力程度如何,這場運動是如何終結的,等等,至今仍舊是謎團重重,面目模糊。

所幸的是曾經是北京四中紅衛兵的北島等人,繼集體記憶《七十年代》之后,又邀約這所那個時代北京最著名的高干子弟學校的當事人和親歷者,在時隔四十多年之后,從各自的立場、意識形態和情感出發,重訪了1965年至1970年的北京四中的運動現場,為歷史留下了非常重要的見證,編輯成《暴風雨的記憶:1965-1970年的北京四中》。

遇羅克是那個時代一個標志性的獨立思考的典范,但其人其事,很少為人所知。牟志京是北京四中《中學文革報》的創辦人,而遇羅克的《出身論》首次刊登即是經過他的改訂和潤色,因此,牟對遇羅克有一些珍貴的回憶,比如他第一次見到后者的情景:“他身材瘦小,面色蒼白得難以置信,深度近視,扇風耳,大駝背,其魅力卻在動態之中。他一張口聲音洪亮,言辭清晰明朗,妙趣橫生,一圈圈厚鏡片擋不住那犀利的目光。”據牟的觀察,遇羅克并非常人所認為的書癡或書呆子,他在日常生活中也折射出睿智和靈敏,而其政論寫作,更是“出污泥而不染”,沒有受到那個時代社論體語言的污染。遇羅克的心智生命非常豐厚,他興趣廣泛,在跟牟數次聚會時談論的都是哲學、歷史和文學等精神性的命題,而非當時的政局或報紙的命運等現實議題。更悖論的是(如果牟的記憶屬實的話),遇羅克對毛澤東相當尊敬,對毛澤東詩詞的造詣尤其欽佩,特別喜歡《蝶戀花》一詞。這個細節,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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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劉之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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