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飛翔】日月沈昭
小妹憑直覺,主動把風放哨,并讀了不少三哥扔給她的進步書刊,進而參與抄寫、取送文件,散發傳單,成了一名革命小交通。她自己偷偷取了個化名沈昭,以紀念發生在沈陽的九一八事變。
責任編輯:朱又可 實習生 張潔瑤
北京一
上世紀80年代初,我正在京郊上大學。一次周末回家,父親跟我說:“你金濤伯伯又打著野味了,讓我過去嘗鮮。我懶得動。你替我去吧,順便給我帶點兒回來就行。你也別空著手去,把我柜子里那半瓶古井酒給你金濤伯伯捎去。”
金濤伯伯本姓楊,是父親的老朋友,又是我的忘年交。在金濤伯伯家吃完野味準備離開時,發現門口桌子上有張很大的黑白照片和一些其他“四舊”一類的東西,便問這是什么。
金濤伯伯說,是剛發還的“文革”抄家物品。
我問照片上是誰,他說是他妹妹。
這是張一男一女的親密并肩照。女的很秀氣。我便贊嘆道:金濤伯伯的妹妹好漂亮呦!
金濤伯伯聽罷大笑,說那女的不是他妹妹,那個相貌清秀的少年才是自己的妹妹。
我聽得一頭霧水,金濤伯伯又把我拉回桌前坐下,重新斟上酒,給我詳述起他妹妹的故事。
“未婚夫”沈昭遺照。
沈昭“未婚妻”韓淑清的大學畢業照。
哈爾濱一
楊金濤的父親楊和亭是中東鐵路的俄文翻譯,持有中蘇木材和燃料公司8%的股份,非常有錢,是有174間房子的大房產主。老爺子對待孩子的態度和《三字經》里說的“養不教,父之過”相反,是管養不管教,任憑孩子們自由成長。
楊家老大(澗中)畢業于日本警官學校,學成回國,當了哈爾濱市警察局局長。老二(澗有)在中長鐵路局車務處當俄文翻譯和站長。老三(澗高)即金濤,于1928年秘密加入東北地下黨。老四喜歡作畫,在馬占山部隊當文書。兄弟四個親日、親俄、干共產黨和親國民黨的都全了。在哥兒四個前面,有個已嫁出去的大姐。大姐夫呂廣耀在北平師范大學讀書時參加地下黨,畢業后回哈爾濱成婚,是金濤參加革命的引路人,但呂廣耀本人后來卻脫黨了。兄弟四個后面有個小妹楊桂貞。
家里看著老三年齡已經不小,便給他說了個媳婦。但金濤想到自己已經宣誓入黨,知道一般的姑娘不可能是同道中人,便以還需要多念些書,不到結婚的時候為由搪塞。
沒想到大哥見老三對娶媳婦的事不上心,便偷偷把那姑娘娶回家做了自己的二房。此事弄得全家都很尷尬,也很生氣。
有一天組織上通知金濤,有關內來的負責同志需要一個安全隱蔽的住處以便開展工作,讓金濤負責安排。金濤一想,自己家是警察局局長的家,自然最安全,便說讓該同志住到自己家里。
于是金濤到大嫂屋里說,大哥自從娶了二房,閃得大嫂一個人寂寞。
我知道大嫂喜歡文學,不知大嫂是否有興趣請個教書先生來學些文學功課?
大嫂本來就過得無聊,一聽金濤此話當然高興,就答應了下來。
金濤便把這位“老朋友”楊光華領回了家。
楊光華白天教大嫂文學課程,晚上便悄悄出門到各處巡視工作。
有一天楊光華無意中哼出《義勇軍進行曲》的旋律,不料被大哥聽見,立刻引起了他的懷疑。
大哥把老三叫來自己屋里,跟他說:“咱們家住著個什么人?這人有問題,讓他趕緊走。否則我就抓他。”
金濤聞之大怒:“這是我的朋友,你管不著!”
大哥聽罷一邊大罵一邊伸手掏槍。
老三一看,也不相讓,立刻從墻上抽出大哥作為擺設掛在墻上的日本軍刀。
老大、老三,一個拿手槍,一個握日本軍刀,在大哥屋里怒目相視,互相叫罵。
小妹聞聲第一個趕來,看到兩個哥哥刀槍相向,便挺身護住三哥,讓大哥把槍放下,并罵大哥偷娶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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