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白堊紀文學備忘錄(20)

即使從敘事層面上看,《靈山》和《一個人的圣經》在文化治療上也是失敗的,其根本原因在于,高行健盡管在大談東方精神,但骨子里并不具備東方精神。他的文體、結構方式、語言表達,充滿了20世紀文化絕癥的基本要素:工具理性、目的論。

一個時代的文學病案(3)

面具美學

面具,就是通過模仿恐懼的對象來克服恐懼的一個道具。在壓制、傷害和造成心理恐懼的巨大自然力面前,人類利用面具(比如早期的饕餮紋面具,尚存的儺面具和川劇臉譜;比如美杜莎頭像等等)作為避邪物或保護品,讓自己在一種特殊的再現形式中隱藏起來。作為避邪物的面具,都是一些邪惡的東西。人們以為自己制造出來的兇惡的面具符號,與自然的、真實的邪惡事物同樣有威力,從而能達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我們發現了民間文化與所謂的高級文化形態的一個重大差別,那就是:邪惡成了民間的保護神(實際上也是《舊約》與《新約》的重大差別之一)。也就是通過對邪惡的再現,通過對恐懼的模仿,來抵御邪惡、克服恐懼。實際上,這應該成為現代小說敘事學的一個關鍵問題。但是,在中國傳統的民間面具文化中,對于“邪惡”的關注,常常被一種“樂感”文化代替,風格和語調都發生了根本的改變。同時,它也不具備“狂歡節”的文化瓦解特征,而是變成了一種個人技藝,一種雜耍。高行健先是將面具文化從自然或原始宗教領域引入了現代文化領域。他這樣議論:

它不插上虎須的時候,完全是一張紋了面的原始人的臉……這張臉將人身上的獸性和對于自身的獸性的畏懼表現得淋漓盡致。人無法擺脫這張面具,它是人肉體和靈魂的投射,人從自己臉面上再也揭不下這已經長得如同皮肉一樣的面目……

他好不容易終于摘除了套在臉上的面具……可他又不肯再戴上新的面具,諸如持不同政見者、文化掮客、預言家或暴發戶。

作者:張檸 出版: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很明顯,高行健是討厭、反對面具的。他渴望一張沒有面具的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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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劉之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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