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最可靠的瑜伽有害論

一個剛開始著迷瑜伽的朋友跑來問我：“最近都在說瑜伽有害，還有鼻子有眼的，我還能練嗎？”我知道，年初的“瑜伽有害論”終于傳進了中國。瑜伽能不能練是個幾乎無法回答的問題，但這場“瑜伽有害”爭議的起源，卻是可以說清的。

今年1月，《紐約時報》發表了一篇名為《瑜伽如何傷害你的身體》的文章，那幾乎是西方世界對瑜伽的質疑從“瑜伽是否有用”轉向“瑜伽是否有害”的標志性事件。文章作者威廉·布朗德是個長期關注核擴散問題、曾兩度獲得普利策獎的科學記者。布朗德是瑜伽練習者，因為職業導致的腰背部疼痛，他開始練習瑜伽。最初，瑜伽讓他感覺好了不少，之后某一天，做一個側伸展三角式時，他的腰脊出了問題……后來，在翻閱了科學界關于瑜伽對人體影響的所有證據后，他寫出了《瑜伽的科學》。

整體看來，那該是一本宣傳瑜伽作用的書，一位冥想大師在書的推薦語中寫道，“如果這本書都不能鼓勵你去練瑜伽的話，就沒什么東西能說服你了。”不過，在書的最后一章，也就是被《紐約時報》摘錄的這一章，布朗德透露了一個瑜伽界幾乎從來不提的秘密——瑜伽確實在造成傷害。

“受傷人數最多的是腰背部（231例），其他主要還有：肩部（219例）、膝關節（174例）和頸部（110例），然后是中風。”

布朗德著重提到了中風，那是所有傷害中最嚴重的。練習瑜伽時快速移動頸部或者頸部過度伸展的動作容易傷及椎動脈，產生血塊、腫脹和收縮，引起中風，對大腦造成破壞——對這種傷害，大多數中風患者能恢復大部分的功能，在不那么幸運的一小部分人中，頭痛、不平衡、頭暈、難于做精細動作將持續數年。最麻煩的是，瑜伽引發的中風并非及時發作，一般要延遲幾天，醫生很難找到原因，預防就變得很難。

除了現身說法，布朗德還舉了一批瑜伽界業內人士遭遇傷病的例子。在拍攝電視臺宣傳片時，一位出鏡的瑜伽師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導致了腳腱斷裂。那篇文章的敘事中心是一個教了四十年瑜伽的瑜伽師布萊克。

布萊克是個謹慎的資深瑜伽教師，他的學生通常只訓練特別簡單的瑜伽動作，他的座右銘是：“感悟遠勝于稀奇古怪的姿勢，要明白，你努力達到那些姿勢只是為了讓自己覺得是在做瑜伽。”然而，就在前不久，布萊克還是經歷了一次脊椎手術，他承認，那“緣于他四十多年的彎腰和扭曲動作”。于是，面對記者布朗德，布萊克說：“不要練瑜伽。”

布朗德的文章激起了強烈的反應，一些人質疑道，他并沒有比較瑜伽造成運動傷害的幾率與其他運動造成運動傷害的幾率；一些瑜伽界的人士則質問：《紐約時報》干嘛跟瑜伽過不去？

一周后，記者找到了布萊克。他對自己在《瑜伽傷害》一文中的表現居然還算滿意，他看不上那些“在學生身上又拉又拽”的同行，“那不是瑜伽，那是體育鍛煉。”

兩個月后，剛剛從“瑜伽的性丑聞”調查中抽出身來的布朗德跟同行談起了他的書，以及那篇關于“瑜伽傷害”的文章。布朗德認為，這種批評是為了讓瑜伽自凈，這個產業應該有“與其規模相配的責任感”。

記者問，是不是與布萊克一樣，布朗德也在勸人不要練瑜伽？布朗德回答，讓鍛煉者認識到瑜伽可能造成傷害仍有必要。“自從知道了瑜伽引起中風之后，我再沒做過肩倒立。我會避免一切可能壓迫脖頸的瑜伽動作——因為我知道，那會引起可能危害生命的中風。”

“印度瑜伽修練者在日常生活中通常都蹲著或盤腿而坐，瑜伽姿勢或體位是這些姿勢的產物。而現在每天坐在椅子上的城里人，每周到瑜伽館一兩次，不顧他們自身缺乏靈活性以及其他體內問題，就要做這些過度受力和扭曲的極困難的姿勢。”

——摘自《瑜伽如何傷害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