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資訊】東方鬼魅的西方現身《能回前世的布米叔叔》

獲得2010年金棕櫚獎的《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是泰國導演阿彼察邦·韋拉斯哈古的第六部長片，此中我還看過他兩部，獲得戛納電影節評審團獎的 《熱帶疾病》（2004）和風評一般的《綜合征與一百年》（2006）?！稛釒Ъ膊　菲^有序：“我們都有獸性的一面。作為人類，我們的責任是成為馴獸師 那樣的人，馴服其它動物，甚至教它們做一些與獸性背道而馳的事情。”其中的“獸”不僅指動物，還指鬼魂、花樹或任何“在某處注視并影響著我們的東西”。這段話出自日本作家中島敦上世紀初所寫的《山月記》，由一個變身為老虎的中年文人所說。而《熱帶疾病》里的主角之一鄉村青年同樣變成了一只虎；《布米叔叔》 里布米幼年失蹤的兒子則變成了一頭雙目赤紅的大猩猩，夜里，在父親明白自己不久于世時，跟死于19年前的母親的鬼魂一起溫良地坐在父親和親友們納涼的桌 旁。

中島敦是漢學家，《山月記》發生在陜西，這種萬物有靈的故事當然不是泰國專利，像《布米叔叔》里，為了變美，丑陋公主跟瀑布潭里成精的鯰魚來了一場水花四濺的交媾，若想找到比之更為荒誕離奇的性愛，請隨便翻翻《聊齋志異》。所以對阿彼察邦來說，真正的泰國風味不是魑魅魍魎，而是銀幕畫面里，讓魑魅魍 魎自由玩耍的叢林陰霾，繼而泰國風味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將這一風味彌散開去的電影美學—這位安迪·沃霍的粉絲、芝加哥藝術學院電影專業碩士，他的長鏡 頭，他對邏輯的刻意規避，他的象征和即興，等等，這些形式上的一切前衛，不好意思，跟他電影的一切投資一樣，統統都是西方貨。我沒有諷刺。

阿彼察邦是“自由泰國電影運動”的發起人，緣起《綜合征與一百年》被泰國當局先禁后剪，這部電影中，躺在治療椅上的小和尚被男性牙醫肆意挑逗的場面 令人印象深刻。被刪減版本只在泰國一家影院播映，票房和影響不言而喻。但這并不能澆熄導演的怒火，在《布米叔叔》的結尾小和尚再次出現，這次，他表演了在 女客房洗澡。對好大喜功的戛納影節來說，評獎期間把血抽出來再倒向曼谷街面的紅衫軍自然是阿彼察邦的助威團，后者也就當仁不讓，在領獎時順水推舟地祝福 《布米叔叔》能夠成為澆在其祖國亂象上的一盆冷水，盡管明知別說一盆，連一滴冷水都不算。他離他捍衛的獨立性和藝術責任越近，也就離他的祖國越遠。

片名：《極惡非道》

導演：北野武

主演：北野武、椎名桔平、三浦友和

自風評不佳的自傳三部曲之后，北野武謝天謝地地回歸了他擅長的暴力美學，且不回則已，一回則很極端?！稑O惡非道》另一中文譯名《全員惡人》更直接好 懂，影片里一個好人沒有，而他們的壞不止殺人越貨，進而黑幫里一直講究的道義亦被全盤覆滅。盡管相當血腥，該片依舊在日本創下10億日元票房，是《座頭 市》之外北野武最賣座影片。其或會邀請高倉健參演的續集已確定拍攝。

片名：《黑天鵝》

導演：達倫·阿羅諾夫斯基

主演：娜塔莉·波特曼、文森·卡索、米拉·庫妮絲

電影一開始就闡明了主題，《天鵝湖》里一白一黑、一正一邪兩只天鵝將由一個人來飾演，因事先知道是驚悚片，所以即刻想到人格分裂、兩個自我之類俗 套。果不其然。導演達倫·阿羅諾夫斯基稱之為《摔角手》的續篇，都是關于以極端的方式來完成自我的人生故事，這個說法離該片本質更近。娜塔莉·波特曼演得 不賴，卻也沒人們夸得那么優異，過譽更多應基于玉女和女王表演吸毒、自殘、拉拉床戲造成的眼球引力。

片名：《紡織姑娘》

導演：王全安

主演：余男、郭濤

加上這部，最近連看了三部描述臨終的電影，另兩部是《弟弟》和《非誠勿擾2》。和《弟弟》里日本政府對絕癥將死的無業者無償且無微不至的臨終關懷相 比，《紡織姑娘》里下崗丈夫賣房子來給國企在職的妻子治療血癌的情節幾乎令人憤怒；在《非誠勿擾2》里用50萬元拍下一瓶酒來為因絕癥而向朋友托孤托業的 場面助興的企業家面前，《紡織姑娘》里綴滿安眠藥的那坨小小的奶油蛋糕則充分說明，那一部分人確實富起來了。電影本身濫情而造作，不如《圖雅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