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癲狂圣僧”與小喇嘛

不丹，普納卡，穿過Chimi Bang村，高崗上便是著名的切米拉康（拉康即寺廟的意思）。沿途不時見到攜家帶口的不丹人，應該也是去寺廟的。位于Puna Tsang Chhu河邊的切米拉康不是一座普通寺院，而是不丹著名的“癲狂圣僧”——珠巴袞列喇嘛的堂兄為紀念他降伏惡魔而建的。在不丹旅行，最常聽到的，就是圣僧珠巴袞列的各種奇聞異事。

切米拉康不大，只有一進院落和一個小佛殿。佛殿中間供奉著釋迦牟尼，右側為珠巴袞列塑像。他裸露下體，生殖器夸張變形，乍見讓人耳赤。據說因為修密宗的關系，珠巴袞列的雄性威猛無比，可以擊退邪魔，后逐漸演變為強盛繁殖力的代表。該寺為不丹的求子圣地，有多年無子的信徒在此地得喇嘛賜福（用代表珠巴袞列生殖器的骨雕和木雕器物敲擊信徒的頭）后，回去即有身孕，據說非常靈驗。一對抱著剛出生不久嬰兒的年輕夫妻剛好走出來，應該是來還愿的。

Chimi Bang村的房屋墻上隨處可見生殖器的圖畫，寺廟里的喇嘛更是把珠巴袞列的陽具掛在門外辟邪。這樣的生殖崇拜在藏傳佛教地區并不鮮見。古代的不丹，生活條件艱苦，生命的延續需付出極大的精力與代價，于是生殖崇拜逐漸成為一種信仰，并在本土文化中不斷得到強化。佛殿四周的墻壁上也布滿艷麗的壁畫，這便是不丹人稱之為曼陀羅的繪畫藝術。

走出佛堂，剛好看到一群小喇嘛在后院踢球，枯燥嚴肅的佛寺頓時生動起來。南亞的一些佛教國家有將年幼的孩子送進寺廟為僧的習俗，不丹人相信孩子出家能給家里積福積德。寺院也是學校，孩子們能在此接受系統的宗教和文化教育，因此，不丹的寺院中常常見到小僧人。

藍天下，經幡隨風飄動，“嘩嘩”作響，與四周的群山渾然天成。此刻或許是小喇嘛的課間休息時間，孩子們在池塘邊玩耍，在院子里踢球，那場景和1999拍攝的《小喇嘛看世界杯》如出一轍。說起來，這還是不丹的第一部電影，影片的誕生，讓世界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地圖上很難找尋的小國家。

在不丹，情侶不能在公共場合表達情感，不允許露出腿和肩膀，陽具圖案卻四處高懸，刻畫仔細?；蛟S這樣一個人口僅80萬的山地小國，能夠生存繁衍下去最重要的便是多子多孫吧，于是人們從四面八方來到這里祈求祝福。

珠巴袞列一生走遍西藏和不丹，以獨特的詩歌、詼諧的語調、荒誕不經的手段向中下層的人民弘揚佛法，但他卻不守佛門的清規戒律，離經叛道，行為舉止怪誕，經常衣衫襤褸，沉湎于酒色，生活放蕩，居無定所，思想上也與當時傳統寺院的僧人格格不入。

電影《小喇嘛看世界杯》的導演宗薩仁波切1961年生于不丹，7歲時被確認為一代喇嘛宗師轉世；13歲第一次看到電視，從此被影像所吸引。雖然在封閉的大山里潛隱修道，但他最終拍出了這部生動真實的影片。劇中演員皆來自寺院，本色演出，新鮮有趣。